楊玉環的臉又開始發熱,灼燙。這人,有點超出他的預期,前兩天該給他磕了一個大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楊玉環連忙把那隻手抽回,在袖子上擦拭。一定是他下藥了,L區的人會種點什麼藥也不稀奇。
“四個小時,每天四小時!我答應武曌将軍要讓你完成課業。”
“唉,主人,我都被綁架了還要上大學?”
“再廢話我就把你做成人皮偶”。
李暮裡不說話了,定定的望着楊玉環。
楊玉環意識到自己話可能有點重了,但他之前都是那麼做的,那些在圓桌遊戲中淘汰下來的人,無一例外都變成了人皮偶。
突然有個活下來的,還會把頂漂亮的皮相送到他手中,楊玉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你對彩蛋内容并不感興趣,對圓桌遊戲也非常敷衍,抓人也是為了敷衍常駐參與權,一旦遊戲失敗,就有看似正當的理由處罰替身們。
我的主人,你的人生有那麼無聊嗎,需要用虐殺換取一點點快感?”
聽聽,多麼義憤填膺的年輕人,誕生于新世界,奉遊戲為未來,人生可以說一眼就能望到盡頭。
朝生暮死的蚍蜉隻看得到自己出生的那一片水塘,也隻看到的同伴的死亡,為其在一天中被捏死,踩死感到憤懑不平。
于人類眼中不過是平常,少一隻會怎樣,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影響?反正蚍蜉最後就是把自己變成一堆代碼,在虛拟世界勞碌到消亡。
楊玉環在袖子上狠狠蹭那隻碰過李暮裡的手,“不要得寸進尺!彩蛋我根本不在乎,比起你,他們更需要我,所以我現在反悔殺了你,他們也隻會敢怒不敢言。”
楊玉環身上有秘密,和舊世界有關,和所有權貴想要的東西有關。李暮裡得出結論。
“所以,那些話是騙人的嗎?我并不能博得你的喜歡,并不能讓你的無聊得到排解,你甚至沒有預想我活下來要怎麼對我”,李暮裡走近他,假裝想觸碰,又隻扯到睡袍袖子的衣角,“其實殺了我,比這樣養着我,更能讓你得到快感,哪怕隻是暫時的——那就殺了我啊,主人。”
楊玉環看到他眼中的淚意,那雙眼睛浸泡在濕潤裡,純情,很久沒見到那麼鮮活的情緒了,人類的情緒。
好歹也22歲了,原本那麼遲鈍,最近又突然變得主動,是因為那個他根本不在場的表白嗎?
變化就在表白前後,所以是吧。
他好像憋不住了,淚珠落下來了,像斷了線一樣,哭的真蠢。
“表白什麼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當真了,我不懂怎麼不當真。所以,殺了我,就當你沒騙過我。”
楊玉環的手被他放到脖子上,他滿懷不舍望了楊玉環兩秒才狠下心閉上眼,等待窒息。
楊玉環微微發力,就看見李暮裡眉頭皺了起來,那種徹底認命的崩潰哭厄讓他的身體一抽一抽的,能看出來他到死還在忍耐。
手的力度松下來,在光滑的脖頸上摩挲了幾下,擡起手就是一巴掌:“死戀愛腦滾遠點,别傳染給我。”
李暮裡怨氣凝視,淚眼汪汪。
……
“婉兒,你也來自L區,是看看那小子,别讓他鬧絕食之類的事。”
女仆總,ID上官婉。
擔心李暮裡簡直多餘,絕食是不可能絕食的,對方正在化悲憤為食欲。
廚子沒把他趕出廚房算好的了。
“夫人他怎麼了,失敗的新菜品也都被他吃了。”
“沒事,失戀死不了人的。”
呵,失戀?失戀是不可能失戀的,根本就沒戀。
這是為了紀念第一次吹響“狗哨”。
“夫人,别吃了,線上課程十分鐘後開始。”
“死了也不想上課。”
“不行哦,不能監督你按時上課,管家要扣我的績效。”
看似苗條的女仆總單手把李暮裡拖出了廚房。
“我沒有準備好回到以前,女仆總,你可以陪我一起進教室嗎?”
“跟管家說,給我加績效。”
“我可以說,但他聽不聽我的就不知道了。”
“說了就行,一起吧。”
将近一個月,李暮裡再次踏進熟悉的教室,最後一排的位置空蕩蕩的,像是等了他很久。
平時不算相熟的同學都在對他行注目禮,講台上的輔導員黃子鶴鳴推了推眼鏡,眼裡的精光挪到了李暮裡的上半身。
“這位同學害大家好找啊,傍上大款就連學都不上了,是打算和那些老家夥一起永遠留在地面上,做背神者嗎?”
預想中的局面之一,輔導員黃子鶴鳴,和單純無聊犯賤的魏含那幫混混不同,他總是站在絕對高的立場發表言論,煽動學生們站在他那邊。
李暮裡和班級人沒有任何過節,他一向與人交好,盤活一切可以用的關系,唯有這個黃子鶴鳴對他有絕對偏見,對他的招數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