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機,我們去靶場。”
眯眯眼通訊員跟在明棠身後。
“讓你們别去挑釁,丢人了吧。”
“沒聽過人家單兵作戰頭部兵的稱号,人家是關系戶,但是實力強過你們十倍!”
“聽說她已經申請去前線了。”
“負責人真讓她去?”
“負責人不管她已經有五年了。”
李暮裡不信,不管她二号機就不會留給她,也不會讓她改成自己的姓氏。
負責人像養蠱一樣,培育自己的繼承人。
“費爾曼,你怎麼還不起來?”
“報告,費爾曼被摔出屎了!”
“别笑了,快去找醫生!”
李暮裡向明棠跑過去,二号機把他攔下,“願賭服輸,你們輸了。”
李暮裡還要往前,二号機抽出腰間短刃架在李暮裡脖子。
“小餅幹,你不能去前線!”
二号機收了刀,“主人,是狂熱粉絲。”
明棠過來跟李暮裡握握手,“謝謝支持,我會通過母親留給我的考驗,繼續為末世人類安全事業奮鬥。”
“好官方,”李暮裡吐槽。
“沒有辦法,人太多了,得統一說辭,輿論敏感,怕被造謠。”明棠保持營業微笑。
“理解。”不對。他理解個Der!
“小餅幹你聽我說。去戰場你會看見生離死别,你會看見傷痛蔓延,你會知道什麼是無能為力。
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戰勝不了一群人,也戰勝不了權利。你看麻了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會變壞。
起初你可能隻是想以牙還牙,但當你戰勝他們之後,你就會成為最大的惡人!”
李暮裡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成為踩線貨商人,才處處打點關系。最開始,他也隻是拿不到貧困生補助的人而已。
後來他學會了,學會了拉室友票,拿到補助再四人平分。
後來他不再緊巴巴的,依然會那麼做。擠壓他人的生存空間。
屠龍少年終成龍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人一旦嘗過人上人的滋味就不甘心再掉下去。它就是廢土上的主旋律。
“如果我變壞了,母親會出手殺了我。”
二号機皺眉,他的指令設定聽不得明棠會死。
“那如果你母親不在了呢,人都是會死的!神也會死!”
明棠陰沉地盯着他。
忽而,她的表情又明媚起來:“那我邀請你來監督我,站在離我最近的地方。如果我變成了你說的那個樣子,不要猶豫,殺了我,你無罪。”
她永遠坦然又真誠,好像永遠不會害怕。
和她的母親主神明離,簡直兩個極端。
李暮裡站在隔壁位置,端Gun的手比心還不穩。
林秋深站到他旁邊位置,還是一身西裝,背後加了龍脊元素。将零件熟練地拼成整件,對準靶心。
“陳枝說,我們誰都逃不掉主神設計的結局,你說要不要在頭目沒有生成之前,就為她還沒有犯的錯,殺了她?”
砰!砰砰砰!
李暮裡連開幾槍,全部打偏。
“算了,我沒那能力,我也不好奇主神設定了什麼結局。”李暮裡換上一個新彈夾,重新瞄準,“按照陳枝的說法,我們都是被命運裹挾的人。但你們是大人物,我隻是被推着向前走,微不足道的陪葬品。”
“我沒有被看作是人,我會像往低處流的水,誰包容我,尊重我,就義無反顧的盲從。”李暮裡又浪費了一個彈夾。
“新兵,你等等,我教你。”
明棠的靶子飛過來李暮裡的子彈,給姐整無語了。
李暮裡轉過身敬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禮,明棠勾着唇角幫他糾正:“像兵的樣子!姓名,年齡,報上來。”
“報告!我叫李暮裡,今年22歲。”
“很好。我給你做示範,這樣握……”
你看,她主動走向我,她給我離她最近的位置,給我殺她的權利。她曾經把Gun抵在我的心髒,如今就真的在教我開Gun。她聽得進去一個大頭兵的話,甚至因為他是無辜的人不忍下殺手。
李暮裡清楚自己的本質上,他和魏含一樣,都是流氓,欺軟怕硬。魏含用暴力,他用關系,用手段。
天生的刁民生成條件,再加一點平等,一點尊重,一點溫和的話語和屈尊降貴的親近,哪怕是假的。這輩子就是頭目的小喽啰了。
人天然向光,會被光一樣的人吸引。人也會祛魅,認清一個人不可能成為光後,會徹底痛恨。要麼麻木,要麼擁抱黑暗。
林秋深在某個時刻成為過李暮裡的光,現在更多的是恨。
恨的不是人,而是自己之于他,又淺薄又無能。
之于陳枝亦然!
掙紮,面目猙獰,也隻是在晾曬的漁網裡蹦跶,同一片漁網裡,還有無數個渴水的魚,甚至不能引起注意。
李暮裡現在不想離開副本,不想回到地面上繼續在這些大人物的擺控下活着。
在這個副本世界,最大的可能是死。既然都要死,李暮裡投靠Boss。他選一個能看到他的人,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