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導一下？”

林秋深眼睛忽的眨一下，他盯着那雙銀瞳的時間長了。

“這兩份文件中不能透露教院的痕迹。”

中譯中就是，教院官方積極配合宣傳，但不能是教院主張。

教院牽扯多方，各方獲利不均争執起來，必然深陷漩渦中心。他們要當操刀鬼，刀最合适的人選就是他這個編外人員。

又有連接，又能撇清。或功或過，都能摘幹淨。

李暮裡當兵八年隻會寫報告，能把官方文件讀出來點門道實屬不易，寫就更不可能會寫。

眼見他愁得頭發都不擦了，林秋深從抽屜裡抽出兩個牛皮紙信封：“抄一遍交給我，和你朋友打個招呼，别說漏。”

信封裡兩份提案，二王風格的硬筆行書鋼筆字，筆潤流暢，松弛有度，觀字知人。

“執行官大人高明！”

李暮裡看了一遍，動筆抄錄。他抄得認真，林秋深看他的頭發要凍住，把爐火挪到書桌旁。

眼神從金發挪到筆尖，從鼻子裡哼出笑聲。

“我的字不如你的好看，但是樸實可信。”他得意炫耀圓潤的字，每個都像吃撐了。

原件被丢進火爐燒掉，林秋深把他的手抄版傳送921總院。

“還有什麼事嗎？”李暮裡用火爐烤他凍在一起的頭發。

“之後需要你配合宣傳，執勤要穿教院制服。”李暮裡領到教院制服一次沒穿過。

“好吧。還有嗎？”

林秋深的想法和心思會打架，可怕得很。

“我幫你把頭發剪了吧。”

執行官大人犧牲自己的床單，借來88的手工剪刀給李暮裡理發。寸寸金絲掉落，層次感逐漸顯現，剛好夠到耳邊的長度，手指在他發間擾亂。

在他手下，李暮裡像被雕塑的石頭，在他的手指間，在他的蜜色的眼睛裡，在他終于感到滿意的微笑裡，複蘇某種悸動。

心跳好快，在耳邊，撲通撲通。

一瓢熱水慢慢沖去碎茬，李暮裡彎腰閉上眼睛，林秋深的手指在揉他的頭發。

腦袋被裹進毛巾，林秋深無感情地揉擦。李暮裡坐的很乖，像他養的狗。

額前碎發半幹虛虛遮住眉毛，中間的額頭露出來。

白皙的臉龐上點綴兩顆明亮的寶石瞳孔，是那種色澤最上乘的銀色尖晶石，荊棘上的露珠，騎士的銀盔，低調又個性的色彩。

鼻梁細挺，眼下和唇色一樣微紅。這樣細緻的長相看起來真嬌貴。林秋深用手托起他的臉，注意到他的眼神逃逸。

“執行官大人會的真多。”

他輕佻地勾唇，略帶嘲諷。如今模樣和初見時莽撞黝黑的小孩相去甚遠，猛落了一身陰暗喪氣的算計。

他察覺到自己在觀賞他，對此不屑。

“滿意的話請給五星好評。”林秋深放開他，轉身清掃斷發倒進火爐裡燒幹淨。

李暮裡換上999教院制服，白色包頸内襯，灰綠色低開領尖下擺雙排六粒扣馬甲西裝，馬褲塞進軍靴裡。披上一條厚重的深綠色立領維多利亞術士鬥篷，别上紅金配色牛角勳章胸針（999教院标志）。

絲帶重新縛上眼睛，抓一抓幹爽利落的頭發，迎着衆人驚豔的目光回帳篷。

“老闆好姿色。”刀姐一眼認出他的金發。

四人應聲看去，換身皮膚更好姿色，闆正挺拔，氣質出衆。

“我們的提案有較大參考價值，接下來一段時間需要各位配合教院宣傳。他們說什麼，我們做什麼，為L區争光的時候到了！”

L區小組原地跳起，幹大事了！

從林秋深的态度能摸出提案通過十拿九穩，在公布之前少不了一番運營造勢，把異獸拉進人類視野引導接受。

魏含被委以重任，負責用999教院官方号進行直播捕獵。

第四支隊根據圖冊捕獲一些小型異獸在鏡頭外放歸，魏含和L區小組在鏡頭前重新用工具把他們抓回來。

菌哥對着鏡頭涼拌海蜇，直播間底下放着《初版異獸認知圖冊》購買鍊接，作者姜今，負責文化與藝術管理的111教院出版。

88被迫公開展覽他的新寵物，首隻可飼養活體異獸。

随便點開一個話題榜單，都能看到關于異獸的詞條。

「這才是貴族能養的寵物，88真貴族」

「誰吃了這份牛角羚肉排，誰就能被我包養」，點開是刀姐做黑暗料理全過程。

「震驚！人參果竟然長這樣，長生不老又近了一步」，點開是一片牛頭不對馬嘴的文，寫的是拓荒贊詞。

「怎麼樣才能捕捉異獸」、「最好吃的異獸竟是它」、「教院新年提案與異獸獵人有關，這些知識點你都知道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荒原異獸是保證糧食安全的新希望」、「首批異獸獵人将在G區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