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裡直勾勾看向這邊，林秋深搖搖頭。

不觸及教義底線，X特區有最大限度的自由，主神遺産至高無上。

詐出來X特區插手地面的驚天霹靂新聞，這場會議到此作罷。

李暮裡和88前往工坊，廠區又擴建了兩座廠房，999教院的植物專家搭建溫棚嘗試改良密林中的谷物。

種子發芽後，植物博士用系統模拟芽苗數據進行生長推演，淘汰惰性種苗。

88不贊同模拟數據淘汰芽苗的做法，他認為芽苗在生長過程中還有變異的可能。

芽苗一開始的惰性并不影響變異幾率，從一開始就扼殺它們，也扼殺了四分之一的良性發展。奈何數據篩選是快捷迅速的主流方法，88的抗議無效。

999教院專司拓荒，僅存在地面上的植物學家和動物學家都具有權威性，他們的數據推演實驗方法比農區人笨拙的實踐疊代法更适合拓荒。

“你們中間，誰負責昆蟲研究？”

李暮裡還有一個拓荒顧問的名頭在，先前鬧出的動靜讓999教院不再小瞧他。

“溫世歐，他的執行者編号太長，我們都叫他真名。”

081叫來溫世歐，ID信息讀取可知其43歲，昆蟲微生物生态和應用昆蟲進化學博士後，研究方向是植物與昆蟲共生。

李暮裡問得不直白：“有什麼昆蟲學啟蒙讀物推薦嗎？”

“法布爾的《昆蟲記》，不過在圖書館四級權限區。”

四級權限區，理工高精專區。僅對研究某方向的碩士及以上學曆公開。

《昆蟲記》在末世前不過是書店随意可買的讀物，老幼皆宜，現在居然歸類到四級權限。知識盲區被數據劃分好了，普通人難以打破。

樊昊是文藝類學者，圖書館三級權限區是系統對他開放的最高權限。四級權限隻有眼前這些人有。

“顧問是又有新發現嗎？”

李暮裡緩慢搖頭，一副不确信的樣子。

“如果需要求證，我可以幫您。”

“變态昆蟲在變态過程中，什麼因素起到主導作用？”

“腦和胸腺。威廉姆斯的飛蛾實驗有具體描述，如果對您的發現有用，我立刻申請調用報告供您查看。”

腦海中刺痛，“威廉姆斯”四個字如同一根鋼筋穿刺李暮裡的太陽穴——到底沒能躲過陳枝布下的局！

他面相一瞬慘白，081和溫世歐不停呼喚他，在李暮裡腦海中那些聲音都隔了一層霧膜。

“不用了。”

有的人死了，她還活着，活在他人的恐懼中。

陳枝一早就通知過，李暮裡拒收，然後陳枝隻是通知，無論他接不接收，事情都會發生。

先是「繭」，然後是「人蛻」，李暮裡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是個人還是條蟲？

李暮裡坐在林秋深身上像隻蟲子，汗從下巴滴落砸在林秋深腹部肌肉。

雙手掐着林秋深脖子，在林秋深挑釁地說完“再用力一些”後，李暮裡抽掉眼上的絲帶勒住林秋深的嘴。

“什麼時候你能閉嘴！”

林秋深猛地擡腰又落下，如此反複加快，李暮裡更加扭曲。

扯掉眼前的紗布後，昏昏燈光下他們的眼神相接，李暮裡扭頭看别處。

為彼此動情的樣子讓人難為情。

林秋深犯規擡手将他的臉扭回來，紗布拉扯開：“看着我的眼睛。”

“你犯規……哈啊～”

“是嗎，你不開心嗎？”

李暮裡渾身僵直倒在他身上，捂住他嘴的手力氣不夠，被輕易拿開。

“下次一定要看着我的眼睛”。

林秋深喜歡他的眼睛，喜歡他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強勢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喜歡他沒有章法的出招，喜歡他的眼睛裡隻有自己。

“我恨你。”

“我知道。”

一早就知道了，很明顯。

李暮裡喜歡上打破他平靜又困窘生活的人。融合成一體的時候還是難以直視那張上位者的臉，盡管那張臉面對他時已經最溫和貼切。

林秋深會配合他，不反抗，偶爾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