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要多虧了您當年的舉措,我才能成為這世間唯一仙魔雙修之人,修煉速度是常人的數倍。”
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在符黎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符黎也回過點味兒來了,陰郁的狐狸眼亮起一抹暗光:“本座修為被封印,又莫名出現在上界,都跟你有關吧。”
“你什麼時候成了仙尊?!”
“此地到底是哪?!魔域怎麼樣了?”
“你到底對本座做了什麼?!”
少烨高聳的鼻翼微微向兩邊擴了擴,面上浮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帶了點略微的清冷得意,“尊上不必這麼早動怒,想必您已經猜到了。離您當年入關,已經過去五百年了。”
符黎完全愣住:“五百年?!”
“對。而且大約兩百年前,魔域就已經不複存在。隻是這期間,您一直都在沉睡,所以不知道。”
符黎雙目瞪大,難以置信,“怎麼會...本座什麼都不記得...”
他擡眼望向言笑晏晏的少烨,“是你幹的!”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畜生!你對本座做了什麼?!”符黎惱怒。
少烨面上波瀾不驚,甚至有幾分揭穿真相的舒爽,“尊上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問我呢?”
“正邪不兩立,本座做過的事從未有後悔過。你想報仇,大可不必用這等羞辱人的手段!”符黎惱怒地喊道。
如果系統在的話,一定會腹诽---說得好像你從沒羞辱過男主似的。
少烨眸光沉沉,“尊上想要知道真相,不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無風直到死的時候都不明白,既然尊上根本不在乎他,為什麼又要收養他,為他煉制丹藥,還為他結嬰護法,将他當做唯一的枕邊人獨寵了三百八十七天!不知尊上能否為我解答呢?”他端出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看着鳳符黎。
符黎咽下一口血沫,此刻他已經大概猜到當年的真相了:“你在封後大典上跳下懸崖之後,就叛變去歸衍宗了。是不是!”
見他并未回答自己的問題,少烨面色微斂,沉聲道:“我醒來後是被帶回了歸衍宗,但第一時間卻是打算立刻回到魔域找您。到了半路卻聽說魔尊與新娶的魔後琴瑟和鳴、鹣鲽情深。您能對一個見過不到兩天的女子付出真心,甚至放手讓她掌管魔域諸事,卻能毫不猶豫地棄我于不顧。”
“尊上,那個時候我就想,既然尊上根本不願與我兩情相悅,那我隻好換一種方式得到您了。”說着,露出半是可惜半是冷漠的表情。
果然如此。符黎聽後不由在心裡吐血。男主不管遭遇什麼都能順利升級,難道劇情的力量真的就這麼強大嗎?
他并未理會少烨的控訴,眼神霎時變得極度仇視地朝對方瞪了回去,一字一頓罵道:“吃裡扒外的畜生!”聲聲淬毒。
少烨吐出了一聲極輕的笑,面上重新覆上一層結冰般陰冷的神情,“我到底是怎麼來的,尊上不是最清楚嗎?”
鳳符黎冷哼:“既然你已經回去歸衍宗了,必然也知道了當年的事。還來問我做什麼?”
“薛、少、暝!”
伴随陌生而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從鳳符黎口中叫出,男人的眸光頓時變得淩厲,黝黑的瞳色逐漸趨于朱砂暗點的深紅,身側萦繞的仙氣褪去,鋒銳幽暗的魔氣自體内溢出,這般景象仿佛仙魔兩種屬性在他身上交融了一般,亦正亦邪,猶如一具妖異鬼魅。
他死死攥住鳳符黎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将骨頭掰碎,血絲彌漫雙目,眸眼通紅,“我隻想問一個問題,當初你将我帶回魔域,又賜我功法,親自為我修煉護法,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一點真心,還是從頭到尾都隻是把我當做對付正道的一枚棋子!”
符黎像是被他眼底的瘋狂吓到,表情有一瞬凝滞,随後他别開了眼,聲音清冷:“本座最多把你當過一條狗。什麼真心,憑你也配?!”
少烨的面孔此刻因為鳳符黎而極具扭曲起來,原本出塵絕俗、俊美明朗的面容變得猙獰可怖的同時愈發陰郁冷戾,仿若地獄的惡鬼,掙紮着爬出要索命來。
但很快,他又瞬息間平複下來,表情猶如一個平靜的看客。
“是啊,我都差點忘了。你還是沒變,跟從前一模一樣,這雙眼睛裡從來隻有冷漠的假象,沒有真情。”
嘴裡吐出淬毒的話語,面上卻終是重新挂起了微笑,眸色幾番分轉,最終化歸沉郁的寒氣冰封在黝黑發紅的瞳孔底,冷得冰寒凍人。
俯下身,輕輕将因他周身冷戾之氣而忍不住發起抖來的青年抱起,修長的玉指劃過青年脖頸上的紋理,似是漫不經心地輕聲道:
“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尊上了。”
“從此以後,您便隻是三十三重天的一個身無修為的寵侍,沒有我一步也踏不出耀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