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時,許知遊已經不在了。
林修月身上蓋着許知遊的作戰服外套,清晨溫度還沒升上來,但也不算特别冷了。想了想,他還是抓起外套裹緊了點。能不苦自己還是不苦自己了。
坐在原地等了一會,許知遊就拎着兔子和野果回來了,這次兔子倒是完整的。
遠遠看見林修月圍着他的衣服,坐在地上仰着頭看着他,alpha腳步一頓,又馬上若無其事邁開步子,把野果抛給他,自己用外骨骼的光子炮開了最小功率,小心地把兔子烤熟分給他。
林修月拿到手才發現,分給他的兔肉是挑了最嫩的那塊,剩下又幹又柴,黑黢黢的那部分,許知遊大大咧咧拿着啃了。
見林修月盯着他看,許知遊皺起眉:“不是我不給你,這塊烤糊了,難吃,給你你等會兒再跟我發脾氣。你要是沒吃飽,我等下再給你打一隻。”
作戰服裡面就穿了件白背心,大家都是,許知遊的外套給了林修月,他自己就隻能露着膀子,可能是剛運動過的關系,alpha身上熱氣騰騰,絲毫不覺得冷。
林修月挪了挪,湊到他身邊坐着:“張嘴。”
許知遊這陣子都被他使喚習慣了,下意識張開嘴,兩根指頭捏着嫩兔肉喂進了他嘴裡。
“獎勵。”身邊那雙清潤明亮的雙眸對他盈起笑意。
意識到乖張暴戾的alpha正在慢慢學會跟他好好相處,還會有意無意的照顧着他,林修月覺得有必要鼓勵一下,給點正反饋。
過度暴力鎮壓可能會引起觸底反彈,對方要真想跟他拼命,林修月也讨不到什麼好處,加點糖衣炮彈更容易讓腐蝕對方。
許知遊卷了下舌頭,連帶對方的指尖也跟着從味蕾上劃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感覺自己嘗出了一絲有别于omega信息素的香氣。
舌頭克制地從少年指尖收回,思索着那會不會是alpha的信息素。
就算是腺體殘疾的alpha,應該也不是完全釋放不出信息素的吧?偶爾,偶爾被刺激得狠了,逼到了極限,說不定會釋放出一星半點來,供人解解饞。
喉結悄聲滾動了下,他嘗試更仔細地分辨舌尖殘留的氣味,卻還是沒能嘗出那到底是一種什麼味道。
那味道太淡了,要想确認具體的信息素氣味,可能就得仔仔細細地含在嘴裡,用心多斟辨一會,才能得出準确的結論吧。
許知遊漫無邊際地想着。
......
今天的許知遊有些不一樣了,估計是已經習慣了,林修月要求多,亂折騰,alpha也隻是像隻吃飽喝足的雄獅那樣,懶洋洋地放任一隻貓咪在他頭頂打滾胡鬧,沒有要發脾氣的意思。隻偶爾發出些氣音,證明自己在聽對方說話。
林修月讓他背着他到處跑,也不全是因為他要盡職盡責的‘考驗’他的搭檔,他是真的對這個世界很好奇。
很多東西他都被教導過,但更多的東西他聽都沒聽說過。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給自己找出路,想辦法養活自己上,根本沒時間管别的。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太新鮮了,他實在按抐不住好奇心,什麼都想看,嘴上卻要義正言辭地說是為了幫助許知遊更好的完成抗性訓練。
向導:“平時不努力,真上陣了怎麼辦?每次訓練,我們都要當成是真正的戰場對待。”
許知遊不屑嗤笑,“這塊看夠了沒有,還想上哪玩直說。”
向導:“......”
一點面子都不給,幹嘛要點出來嘛。
向導不開心地扯了扯他的頭發。
許知遊動都沒動一下。他算是發現了,林修月這個人看着沒脾氣,實際上脾氣可大着呢,人又矯情死了,說不準怎麼就惹了他不高興,就要給人甩臉子。
偏偏膽兒小得要命,不縱着點,他就隻會一個人生悶氣。
許知遊不太想看他一個人坐在那裡跟個陰郁的蘑菇似的無精打采,不愛搭理人,看着怪讓人心煩的,還不如給他扯扯頭發。
扯頭發而已,都沒電他,可以了。
他心裡不當回事,可嘴上總要說兩句:“你給我悠着點,少爺我英俊帥氣,就等着将來靠這張臉娶個貌美小o,你要是給我拽秃了,導緻我娶不到漂亮老婆,小心我讓你賠我一個!”
林修月想到原著劇情裡,這家夥是怎麼對他室友的,心裡就是一陣冷笑。
他趴到他耳邊說:“脾氣差,隻會欺負人的壞狗是娶不到老婆的,這輩子都娶不到。”
一股熱流吹進了耳朵裡。
許知遊耳廓抖了抖,“你又不是我老婆,你怎麼知道我在老婆面前還是壞狗,說不定我這人很寵老婆的。”
林修月:哦,我信了。
“讓人給你下跪的那種寵嗎?”
原著裡許知遊為了讓季綢當着衆人的面下跪,反複折磨季綢。他自己高高在上,幹淨整潔地冷眼看着季綢在地上狼狽打滾,最後輕描淡寫笑指着季綢,對身邊人說:“誰說他不會跪了,這不是跪得挺利索的?”
林修月手握項圈開關,這陣子确實膽大了不少,想到原著劇情,沒忍住嘲諷了句。
說完就感覺自己有些過了,不待他找補,就聽身前的人語氣怪異,悶聲沙啞道:“我給老婆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