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向着林修月洶湧而來,他沾着連片水光的眼睛怔了怔,在季綢眼皮子底下揪着胸口蜷起了肩膀。
“嗚......你是壞蛋......”
本來就憔悴的面龐此時更加蒼白。
他很痛似的打着顫,令季綢将要說的那些更惡劣的話止在了喉嚨裡,目光一片怔然,搭在對方脖子上的手掌也燙到似的彈開。
他還沒說什麼呢,話算不上很嚴厲,手上也沒用多少力氣,隻是将将握着他的脖子,他怎麼就受到了很大傷害一樣,哭得更厲害了?
季綢沉了沉眼睛:“你怎麼這麼嬌氣,說兩句都不行。”
林修月心碎地用袖子擦眼淚,控訴:“你掐了我,掐得好疼,我說我是你室友,你還說讓我去死。”
向導是不懂得忍耐的,他必須把他對他做的壞事,樁樁件件都講出來,一條都不肯落下。
“我來救你,你還咬我的肚子......”
季綢頓住,視線從林修月又凄慘了幾分的脖子上下滑,落到那一通折騰,被掀翻了衣擺的軟嫩小腹上。
室友的小肚子不是完全沒有肌肉,躺着的時候能看見兩條若隐若現的人魚線,他的皮膚很白,不常在日曬下活動,導緻那兩條線也不明顯了,隻能看得出有鍛煉痕迹,但顯然跟季綢這樣往死裡練出來的成果不一樣。
季綢摸了摸肚臍左側微微滲血的齒痕,上手的觸感柔膩光滑,一碰就知道是沒怎麼在外面吃過苦的人。
眼下,那一小片肌膚正因為他的觸碰忍耐着什麼似的發着抖。
季綢眼眸漸深,喉嚨也有些澀,覺得鼻尖萦繞的那股奶油味變得更濃了。
林修月生氣地把衣擺和褲子扯得更開,把腰側往他眼前送了送,生怕他看不見罪證,憤怒道:“恩将仇報的壞蛋!”
他連着罵了他不知道幾句壞蛋。
“他們在床上的時候,沒教過你真正的壞蛋是會對你做哪些事情的嗎?”季綢冷着表情道:“這才哪到哪。”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說他們,林修月已經可以對上這個世界的人的腦回路了,标記就是上\床,百口莫辯,也沒得辯,索性默認了:“那你也不能對我這麼壞。”
“憑什麼。”他湊上來,眼神明明滅滅,“憑什麼我不能對你壞。”
林修月不知道怎麼說,憋了半天,坑坑巴巴道:“反正,反正你跟他們不一樣。”
“你不可以對我不好。”
“就你不行。”
含着委屈傷心,又帶着點倔犟的無理指控,讓季綢心尖顫了顫。
就他不行。
說得好像他在他心裡多特别,多不一樣似的。
季綢擡起眼睛,眼中藏着林修月看不懂的神色,指腹在他肚子上的牙印周圍摩挲,半晌,不輕不重道:“就知道撒嬌。”
林修月闆起臉糾正:“我沒有撒嬌。”
他很認真的。唉,他到底懂不懂,他倆是一夥的!怎麼可以背刺隊友呢?
“況且,”他頓了頓,聲調降下來些,小聲嘀咕,“我撒嬌你就會不讨厭我,變得喜歡我嗎......”
又不管用,他才不幹。
季綢又用他看不懂的神色看着他。
林修月深吸一口氣想讓這個‘文内描述僅供參考,如遇實物不符,作者概不負責’的主角見識下什麼叫做向導一怒,怒了一個大怒!
結果一吸氣,就被濃烈的花香嗆得咳嗽起來。
“好濃的玫瑰香,季綢,你,你打翻香水了?”他掩住口鼻,試圖阻止花香無孔不入地鑽進鼻子裡。
說完他自己就先反應過來。
不是香水,是季綢的信息素。
季綢是個omega,他的信息素這麼濃烈的散發出來......說明他正在發情。
書裡面說,omega發情的時候很......想到自己室友面上看不出來,實際上欲求不滿,林修月頓時尴尬得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
季綢看着說着話,忽然愣了幾秒,然後臉快速變紅的林修月,就知道他聞到他的信息素了。
他沒多說什麼,從他身上翻下來,把躺在地上的人拉起來。
向導還在生他的氣,不想跟他說話,餘光看見季綢從機甲的儲藏艙裡翻出了一小瓶醫療噴霧,向他靠近。
林修月往後躲了躲。
他微皺起眉,因為才哭過一場眼尾墜着薄粉,十分柔弱可欺的模樣,仿佛就是季綢再過分些,他除了哭也做不出什麼像樣的反抗來,勾得人心底的罪惡念頭蠢蠢欲動。
這副樣子,不知道被那些壞家夥看了多少回,才讓人抵着,在床上,在桌子上,在牆壁上,在一些可以想見的地方,把完全不發揮作用的廢物腺體上咬了又咬,一次次被注入不屬于自己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