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白靈巧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舞，美妙的琴聲在琴房裡悠悠回蕩，一曲終了，沈辰托着下巴如癡如醉，“真好聽。”

“你會彈嗎？”，段臻從琴鍵上收回手。

“一…點點”，沈辰努力回憶。

段臻微笑着做了個請的動作，往旁邊挪了挪。

“别了吧”，沈辰尴尬撓頭，後悔說了實話。

“可是我想聽。”

沈辰微微猶豫，最終，在段臻的注視下從輪椅上站起來，蹦跳着過去坐在了鋼琴凳上，先講起了條件，“那待會你不許笑。”

“不笑”，段臻保證，心想她不會是要彈哆喏咪發嗦啦唏吧！

沈辰抿了下唇，單手手指落下，動作生疏且緊張，旋律斷斷續續。

“小星星？”，雖然彈錯了幾個音符，但段臻還是分辨了出來，用了肯定的語氣。

沈辰局促地點頭，“小時候在興趣班學過一點，就記住這一首”，臉有點紅，“讓段學姐你見笑了。”

“我教你”，段臻神色溫和，随口問着她為什麼當時沒堅持學。

“我多動，坐不住，被勸退了。”

段臻回眸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手指放在了琴鍵上。

沈辰學着做。

然後…

一看就會，一學就廢。

“沒關系，再來”，段臻極有耐心。

第三遍彈錯後，沈辰自暴自棄，“不搞了不搞了”，站起來想跑路，有點認清現實了，就算小時候不多動，她和眼前這黑黝黝的大家夥也是無緣的。

段臻将她按了下去，靠近了一點，雙手覆在了她手上，“這樣…”

段學姐的手好滑，沈辰大腦宕機，黑白色的琴鍵在她眼裡不斷交錯，她像看着一張難度超高的三維立體視力訓練圖，眼暈得厲害。

“學會了嗎？”

“啊？”

在她還在發懵時，段臻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唇，“沒什麼，晚了，明天再學”，朝她伸出了手，“去休息？”

她下意識地将手送了出去。

兩隻手牽在了一起。

沈辰沒有發現的是，側臉對着她的段臻嘴角那兩個小梨渦漾了又漾。

那次之後，她們的牽手忽然就變得理所當然了，有時候是段臻主動，有時候是沈辰主動，就像這會兒。

十月下旬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了，段臻一向又最是怕冷，在家裡都穿着一件寬松慵懶風的香草白套頭毛衫，漂亮的深棕色長卷發自然地垂落在雙肩上，那張瓷白的臉精緻清麗，在忽明忽暗的房間裡美的不可方物。

沈辰不知不覺就被勾了魂兒，有點挪不開眼了。

段臻轉過看向牆上投影屏的視線，羞赧地問：“你看我做什麼？”

沈辰嘻嘻一笑，“好看，養眼”，言簡意赅。

“油嘴滑舌”，段臻低聲嗔了她一句，掀開蓋在腿上的毯子，“要不要進來？”

這人是火娃轉世嗎，這麼冷的天，就穿着個半袖和衛褲。

沈辰其實并不冷，但還是挪動身體鑽進了毯子裡。

“小心腳”，段臻輕聲提醒她。

兩人的身體挨在了一起，“怎麼手這麼涼？”，毛毯下，沈辰無意間觸到了段臻的手，自然而然地就握住了。

段臻似是習慣了這樣的親密，還将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這隻也涼。”

沈辰聽話地握住了，“那段學姐你靠過來一點。”

這樣的姿勢，有些别扭。

段臻靠了過來，而且歪着頭靠在了她的肩上，看着投影屏播放着的綜藝節目，偶爾輕輕地笑兩聲。

如果以後的日子都如現在這般該有多好啊，沈辰的心底忽然萌生出了一個這樣的念頭，下一秒就搖搖頭，說不出什麼感覺，笑出了聲。

段臻好奇，“你笑什麼？”，剛才播着的綜藝節目片段平淡無聊得緊，怎麼還有人能笑出來。

“沒有，我隻是想…”

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沈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