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大概是屬于情路比較坎坷的那種女生,氣氛到位了,人到位了,地點也即将到位,結果還是出了岔子。
秀氣白淨的鼻翼輕輕翕動了幾下,段臻忍不住掉頭打了個噴嚏,在深夜上行的空蕩電梯裡形成了回音。
沈辰掏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出來,“都怪我,害你凍感冒了”,萬分自責。
“說什麼呢,是我自己”,段臻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又打了個噴嚏,緩了一下,“而且我有季節性鼻炎,說不定不是感冒”,頭在隐隐作痛,是她的身體太不争氣了,不過是在外邊站了沒多久就這樣了。
沈辰帶着她走出電梯,“家裡還有感冒藥嗎?”,步履匆匆,語氣很急切,記得之前藥箱裡是有兩盒感冒藥的。
段臻的腳步應聲停了下來,“好像沒有了。”
“你前段日子生過病?”,沈辰心底的自責更甚,她丢下她、對她不理不睬的那些日子,段臻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都是我的錯”,再多的懊悔也于事無補,掏出手機下了送藥上門的訂單,“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過期了,我丢了”,手伸到一半去按密碼鎖的段臻回頭看着她笑。
她們短暫住在一起的那些天,段臻去公司忙,沈辰閑不住整理過一次醫藥箱,哪些藥臨期,她更清楚,所以段臻這個慌扯的一點都不高明。
段臻總是顧着她的感受,沈辰心裡既愧又暖,好想抱抱這個内心溫柔的女孩,擡眸看向角落處的攝像頭,克制着攬了一下段臻的肩,“我們回家。”
等段臻洗完澡出來,快遞小哥已經把藥送了過來,沈辰抿了一口試了試水溫,“可以喝了”,随後進了浴室。
段臻沒作他想,杯子還沒放下,沈辰就拿着吹風機出來了,站于她身後,不說一句話,手上的動作輕柔的讓她從發梢暖洋洋的一路流淌到心間,就連四肢百骸都神奇地舒暢了,仿佛感冒隻是和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就調皮地走開了,或者說,被沈辰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敗了。
吹幹頭發後,沈辰從背後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肩頭輕輕摩挲,她有點癢,又不舍得推開沈辰,抿唇忍着,不過沒一會兒,沈辰就放開她去洗澡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沈辰不知為何臉有點紅,大概是房間裡暖氣開得太足了,用手指順着頭發上了床。
而沈辰,沈辰此刻正坐在馬桶蓋上掐着臉強自冷靜,屋子裡的暖氣确實太足了,所以段臻隻穿了一件淺紫色的吊帶睡裙,吹頭發那會兒她全神貫注做事還沒發現什麼,剛才抱着段臻無意間一低頭,她,看到了,看到了人間的美景。
胸前的波瀾微微起伏,溝壑若隐若現。
身體不明所以的燥熱了起來,然後人生第一次在大冬天沖了個冷水澡。
“辰辰,我感冒了”,段臻跪坐在床上等着她。
“嗯,我知道”,沈辰的語氣中有些許不解,“是不是更不舒服了?”,眼睛卻再也不敢瞧上分毫了。
段臻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往前挪了挪,“你今天晚上不要和我睡一起,會傳染的”,聲音悶啞,有一點失落。
沈辰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你睡吧。”
段臻以為她答應了,這才乖巧地蓋上了被子,“晚安”,頭痛欲裂,又喝了有助眠成分的藥,就算再不舍也撐不下去了,沒等沈辰離開,就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睡夢中的段臻口渴難耐地舔了舔唇,困乏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完全是憑着先前殘留的記憶伸手想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杯子,緊接着就被人小心扶了起來,直到幹澀無比的唇吮到溫溫的水才蓦然驚醒了過來。
“辰辰?”
她的雙眸還攜着一絲迷蒙,聲音啞得讓沈辰心都在發抖。
“嗯,我在這裡”,沈辰把杯子往上擡了擡,“再喝點”,這個家夥,一點都不讓人放心,感冒得更厲害了。
“會被傳染的”,躺下的段臻自覺地離沈辰遠遠的,思量着怎麼把她勸離,一點都不聽話,她用眼神無聲地責怪着沈辰,揪起被子捂住了口鼻,留着雙漂亮的眼睛眨呀眨。
她好像做什麼動作都充滿了誘惑,沈辰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做了禽獸,“缺氧變成小豬怎麼辦?”,黏糊糊地靠了過來,将被子拉了下去,“我沒那麼弱,而且,我怕你又做噩夢。”
“可是”,段臻還想妄圖拉開兩人之間過于親密的距離,沈辰搭在她身上的手隻是稍微用了些力氣,她就動彈不得了。
“沒有可是,你乖一點,否則”,沈辰環着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
段臻因為身體不适而有些發白的臉瞬間就紅了個透,“現,現在不行。”
“嗯?那還聽不聽話,好好睡覺?”,沈辰狠着心恐吓着她,看着懷裡人失措羞澀的臉頰,無可奈何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隻是擔心你,臻臻,你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覺”,很輕很輕地歎氣,“我不會趁現在欺負你的。”
段臻的臉更紅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厲害的事情,一點一點地把自己藏到了沈辰的懷裡,“嗯”,聲如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