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早操?”,餐桌前,段臻停下進食的動作,驚訝的紅唇微張,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為什麼呀?這麼突然?”
沈辰聳聳肩,一臉無奈,“說是為了強身健體,防止我們變成廢學生,我比較無語的是,這明明是教育學院提出來的建議,卻要我們經管學院來實踐,不明白這是哪門子道理,而且,非要挑我們這些大三的老人家來折騰”,說話的間隙,剝好了最後一隻蝦,捏着尾巴在調料碟裡旋轉一圈,“張嘴”,往她的嘴巴裡送。
段臻偏了下頭,“所以你們以後每天都要跑早操嗎?”
沈辰把蝦放入她的碗裡,搖頭,“那倒也沒有,每周三次,各個專業自行協調,錯峰出動”,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我估摸着學校是要讓我們明白那句話來着”,搖頭晃腦,背誦起了文言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那會不會很累?”,段臻蹙眉打斷。
沈辰不以為意,“小菜一碟啦,不過就是要早起,這點比較煩人。”
“多早呢?”,段臻低頭吃着蝦,掩飾着情緒。
“六點半吧”,沈辰随口應着,她平時作息就規律,生物鐘更是準到變态,不過是比平時早起了半個小時,嘴上雖然抱怨,心裡其實并沒有太當回事。
段臻抿唇,“那明天就開始嗎?”,原本還想讓沈辰搬出來住,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恐怕就連今天晚上,沈辰都不能留下來了。
沈辰起身收拾碗筷,“不是,我們班後天開始”,半蹲下來,下巴抵在餐桌上,眼睛亮亮的,“寶寶,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勉為其難收留我一下?我可以給寶寶暖床的。”
段臻捏了捏這人的臉,“準了。”
“最愛我寶寶了”,沈辰蹦起來,開心地用臉蹭蹭她的臉,然後,抱着一堆碗碟腳步歡快地往廚房走,“不許跟來哦!”
摸摸被蹭過的臉頰,段臻轉頭望向窗外暖融融的日光,心底的那層陰霾暫時消散了下去,還有時間,等這個學期結束了,兩人再住在一起也不晚。
時間也不過才一點,沈辰從廚房出來後就啰裡啰唆地催促着段臻洗澡午睡,“飛了這麼久,好累的,快去快去”,把人關在浴室後,抽抽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好像有油煙味,“寶寶,我也去沖一下哈。”
等她回到主卧時,段臻已經乖巧地躺在大床上了,薄被随意蓋着,露出光潔的肩頭和精緻的鎖骨,一頭秀發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歪着頭,靜靜地看着她,美的像一幅陳列在博物館裡的油畫。
沈辰的喉嚨不易察覺地滑動了一下,在柔的要溢出水的眸光注視下,掀開被子,努力壓制着那顆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嗓子眼的心,連段臻的視線都不敢碰觸。
都說“小别勝新婚”,何況她不久前才初識情愛滋味,又處在沒什麼定力的年齡,段臻又是這般撩人的姿态,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在思考是否要尋個什麼借口逃離了,大腦裡殘存的理智一遍遍地告誡她,段臻今天很累,而且,而且也不方便。
躺下的一瞬間,段臻就伸出雙手環住了她的脖子,吻了吻她的下颌,“辰辰”,聲音因為克制而略帶沙啞。
沈辰使勁咬了咬舌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唇輕輕觸了觸段臻的額頭,“寶寶”,屏住呼吸,阖上了眼睛,幾分鐘後,環在她脖子上的手拿了下去,一聲輕微的窸窣聲随即響起,是段臻轉過身子背對了她。
沈辰發出一聲歎息,憑着感覺往前挪動身子,從背後環抱住段臻,手臂纏繞,下巴貼着她的頭頂,“放心,我不會怎樣的。”
段臻眼眸濕漉漉的,最終還是順遂了心意,身子往後退了退,在舒适的懷抱裡,安然閉上了眼。
理智是理智,本能是本能,摟着一個香香軟軟的女朋友,沈辰很難不心猿意馬,不過懷裡這個,确實也累了,沒一會兒,就呼吸綿長地睡着了,她被感染,放下了不安分的心思,跟着睡了過去。
兩手拇指和食指伸開合成方框,遙遙對準了天花闆上的吊燈,“咔”,心底無聲配着音,手臂輕移,“咔”,對準了透着薄光的窗簾,“咔”,對準了床頭櫃上的兩塊手表,側首,對上了近在咫尺柔順秀發,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咔。”
午後小憩,沈辰先一步醒來,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心底又是一聲“咔”,身子前傾看着方框裡的小巧耳朵,輪廓漂亮,耳尖軟軟的,她越湊越近,然後,若有若無地輕輕吹了一下。
段臻的頭動了一下,那裡格外敏感,發出了一聲清淺的低喃,身體也無意識地微微扭動了一下,欲而不知。
沈辰有些頭腦發熱,有種想含在口腔裡細細翻攪的沖動,唇越伏越低。
有所覺一般,段臻動的幅度加大,似乎下一秒就要醒過來了。
沈辰猛然退後,該死的,她這是要做什麼,手趕緊放在了段臻的肩上拍了拍。
段臻的身體漸漸舒展,往後靠了靠,後背緊緊地貼在她懷裡,連睡夢中對她都是無比的信賴和依戀。
沈辰慚愧,她太禽獸了,手臂下滑,搭在了段臻的纖腰上,閉上眼睛,努力地約會周公。
二十幾分鐘後,一雙大眼睛就忽閃着睜開了,數羊數得都快吐了,沈辰沮喪,認命地放棄了。
于是,段臻醒來後轉身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那雙清亮亮的眼睛,哪怕是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蘊藏在其中的粲然笑意。
“什麼時候醒的,嗯?”,伸手摸沈辰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