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抿唇，這是第一次聽段臻提及自己的母親。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七歲，風筝飛着飛着掉下來挂在了樹梢，我和媽媽扯了半天風筝線，但沒有用，我急得都要哭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媽媽隻好去找人幫忙，回來才發現。”

段臻笑了，臉上有着淡淡的憂傷。

沈辰輕聲問，“怎麼？”

“我在爬樹，不過隻爬了一點點就掉了下來，因為樹上有一隻好大的毛毛蟲，我就真的哭了出來…”

沈辰安靜地聆聽着，聽她訴說着童年時代樁樁件件的趣事，聽她感懷着悄無聲息流淌的歲月，很少去打斷問這問那，直到兩人在一株桃樹下站定。

“寶寶，你小時候真可愛。 ”

喜歡芭比娃娃，喜歡公主裙，喜歡所有小女孩喜歡的東西，還長得粉粉嫩嫩，乖巧聽話，從小就是人見人愛的那種小女孩，和自己幼時是截然不同的風格，沈辰小時候簡直就是風一樣的小姑娘，對小裙子、小皮鞋這種可愛的玩意兒向來都不屑一顧，整天瘋跑，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用何溪的話來說，命都被她氣短了幾年。

“你知道我小時候喜歡什麼玩具嗎？”

段臻臉上的憂郁漸漸淡去。

“積木。”

“你好聰明。”

好像并沒有和段臻說起過喜歡積木，她是怎麼知道的。

“不難猜”，段臻的笑容裡透着點高深莫測，“你還喜歡什麼呢？”

“拼圖，還有挖掘機”，沈辰說着自己都笑了。

段臻的手停留在一朵粉色的桃花下。

“你是不是投胎的時候投錯了性别？”

名字像個男孩子，連喜好也無限接近于男孩子。

沈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機。

“這我還真不知道，别動。”

調整好角度，對着盈盈立于桃花樹下的段臻拍起了照片。

“寶寶，你微微揚起頭去嗅那朵桃花。”

段臻照做，巧笑嫣然，一臉沉醉。

沈辰按下快門鍵，“美若天仙。”

段臻笑得更好看了，習慣了她張口就來的甜言蜜語。

“你那天穿上裙子和高跟鞋也漂亮啊。”

一句話就讓沈辰的臉紅了個透。

“我那不是為了哄你嘛！”

沈辰扭捏，那天她被兜頭蓋了一堆衣服後，用了幾分鐘的時間把自己拾掇得光鮮亮麗，笨拙地穿着高跟鞋一步一趨地去敲了卧室的門。

現在想想，她轉過頭，臉燒得跟宿舍裡的暖氣片一樣，羞死個人了。

沈辰忽然的害羞讓段臻沒止住就暢懷笑出了聲，“那我不是也獎勵你了嗎？”，她被央求着終于開了門，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明亮女孩，在短暫的驚豔後，就投入了對方的懷抱，難得主動地賜給沈辰一個冗長的、技巧略顯稚嫩的法式深吻。

沈辰往前走了一步，語氣歡快，眼神戲谑，“那我還你一個獎勵呗！”

段臻驚愕，看着桃花林深處不時閃現的人影，後退着果然拒絕，“不行，都是人。”

惡作劇的沈辰笑彎了腰，随後撇下她跑開了，“等我一下。”

一會兒的工夫就從不遠處扯了幾葉小草回來，手指靈活翻飛。

一隻小小的、栩栩如生的草蝴蝶放在了她的手上。

“獎勵你一隻小蝴蝶，喜不喜歡？”

段臻輕輕拿了起來，小心翼翼，愛不釋手。

“教我編。”

“你不用學會。”

“為什麼？”

“因為你有我，我會為你編織世界所有的美好。”

“呃…可是我還是想學。”

一臉深情的沈辰瞬間洩氣。

“寶寶，你怎麼不按常理出牌？是我的情話不動聽嗎？”

“還有提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