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一刻，穿戴整齊的段臻走出了房間，瞥了某人一眼，和她離開時一樣，連坐姿都筆直得令人發指，還在一本正經地看着廣告。

“辰辰，去換衣服啦！”

沈辰仿佛沒聽到一樣，拿起遙控器調大了聲音。

段臻隻好走上前去拉這人，不過她連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沈辰卻依然穩如泰山般不動分毫，眼睛始終一眨不眨地盯着電視。

“辰辰，去啦！”

沈辰撩起一點眼皮子，随後就閑适地倒在了沙發上，懶懶地伸伸胳膊踢踢腿，嘴上依舊沒有半分松動。

“不換，不去，太冷了。”

段臻鼓了鼓臉，轉身要離開。

“癞皮狗，那我自己去了。”

沈辰哪裡會讓她稱心如意，手搭在她手腕上順勢一拉，下一秒，她就跌入了溫暖的懷抱裡。

“你今天哪兒都别想去。”

“要去。”

兩個人對峙着，一個眉頭越皺越緊，一個眼神不避不閃。

兩分鐘後，沈辰敗下陣來，動了動，調整了下躺着的姿勢，讓上方的人可以舒服地趴在她身上，一手按着纖細的腰身，一手擡起段臻的下颌，神色無奈。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邊的溫度有多低？是零下十八度，你就不怕被凍成冰棍？”

前幾天，北方的大部分地區下了一場浩浩蕩蕩的雪，特别是景市和周邊城鎮，雪量尤為的大，破了二十年的記錄，中小學都連續停了三天課，雖然今天風雪總算是短暫地停歇了，但室外溫度低是不争的事實。

外邊一片冰天雪地，段臻卻執意要去堆個雪人，沈辰已經被碎碎念了好久，現在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段臻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逃不過沈辰的鉗制，于是就幹脆趴在沈辰的身上玩起了她家居衣最上面的扣子，解開又扣上，扣上又解開，嘴裡嘀嘀咕咕。

“可是，我想堆雪人，辰辰，你說好的。”

“不好。”

“快說好，快說，快說…”

每說兩個字，手指就戳一下沈辰分明的鎖骨。

沈辰被戳得感覺那根細細的骨頭都快要裂開了，忍不住抓住了段臻的手，多少有點哭笑不得，語氣也更加的無可奈何。

“真的很冷，而且你感冒剛好，寶寶，我是怕把你又凍着了，你聽話，我們早點休息吧！”

段臻終于放過了她可憐的鎖骨，雙手撐着她的肩頭，從正上方直直地凝視着她，語氣裡的委屈加重了一點。

“可是我好想去啊，而且現在也睡不着。”

沈辰笑笑，撈起掉到沙發角落裡的遙控器，把哇啦哇啦的廣告聲音調小了一點，頭仰起來，在段臻耳畔吐息。

“寶寶，你放心，我會讓你一覺睡到大天亮的，和有情人做快樂事，你願意嗎？”

含蓄而暧昧。

段臻巴掌大的小臉紅了個透，第一時間就去看半遮的窗簾，聲音低了點。

“可是我還是想先堆雪人，辰辰，我們回來再。”

羞澀地不再說下去了。

沈辰故意逗，“怎樣？”

“你，你想怎樣都行。”

段臻咬着下嘴唇，一臉的嬌羞，不管一起親熱過多少次了，她都會忍不住臉紅，就像現在，連沈辰的視線都不敢接觸。

沈辰其實原本沒這個意思，段臻眼下鼻子還有點塞，說話聲音也有些啞，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要為所欲為的話，那就着實和禽獸無異了，剛才那麼說無非是想極力阻止段臻外出的念頭，讓段臻早點躺下歇息，如今看段臻臉上遍布紅暈，又是害羞又是可憐的樣子，還難得地說了幾句以前從未說過的稍顯露骨的話，她的心旌都止不住地蕩漾了起來，自己給自己挖坑，還是個深坑，如果再不找點什麼事情轉移下注意力，恐怕馬上就要變成一頭紅着眼睛的獸了。

“一定要現在去嗎？”

不知不覺就動搖了，話一出口，連忙補救。

“睡不着的話，一起看電影，或者聊天。”

段臻眼眸亮了亮， “想現在去，不想看電影，還有，我們一直都在聊天啊！”

呃…

天寒地凍，情侶生活稍顯無聊，沈辰歎息，不知道段臻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執念，想來想去大概是黃昏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新聞裡有小孩子在夾雪鴨子，所以就一定要大晚上的去堆個雪人。

“辰辰，去吧！”

段臻懇求，可憐巴巴的。

沈辰差一點就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