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生三世
秋玄度送走了顔青瓷,滿懷心事的沖個澡漱了口,孤寂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盯着天花闆,他知道自己實力不濟。
縱然他從小就刻苦訓練,也擁有前世的部分力量,卻仍然實力不濟。當務之急是找回實力,擁有真正能保護顔青調的能力,而不是在危險來臨隻能拖隻能跑。
他最初養句芒的時候隻是因為一個人孤單寂寞了太久,世人總是敬畏他,與同僚也不夠親厚。句芒就好像墨色山水畫中誤入的一抹鮮紅,為他的整個世界帶來色彩,從此有了陽光。原本隻是當孩子養,寵着慣着由着他,心裡逐漸被他占滿。
當時人間思想開化,伴侶不拘性别族群,講究的是一份逍遙。他早早的看清了自己的心,在那個給句芒行弱冠禮的那日,早已長成了翩然公子的句芒意氣風發,在諸多神仙中也同樣耀眼。
他向來遠離瑤池,為句芒行禮他邀請了大半個天庭,請諸天神明見證、天道承認句芒入道。從此破除凡身,以神魂修煉,待功德圓滿之時,可應天道渡雷劫,此後掌管所有的貓草。那晚人間灑滿了飽含靈氣之雨,凡人接觸身體強健,修仙之人承接靈力純淨,久病不愈之人遇雨重獲健康。久旱之地得靈雨拯救,充滿孽障之地被淨化,瘟疫橫行之地疫病消退。萬物複蘇,百花盛開,所見之處欣欣向榮。勝景萬年不遇,上一次出現還是木德星君應運而生,他當時還感慨自己名字起的不錯。而在床幔裡,句芒燥熱難當,頭回遇到此事的句芒手足無措。
秋玄度摸向自己的胸口,這裡的跳動的心髒,是句芒犧牲自己換來的。
“咚咚咚”,響起敲門聲。
顔青調身體上帶着不正常的紅,眼中飽含着說不清的水汽,好像才哭過,“……玄度。”
顔青調隻在腰上圍着一條浴巾,秋玄度急忙把人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抱了滿懷的薄荷味,可能是獸化本能,他現在特别想咬顔青調的脖子。想在這個人身上留下獨屬于自己的标記,無論在哪什麼時候什麼人,都知道顔青調是屬于誰的。
“怎麼穿這麼少?”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秋玄度的眼神落在别處。掌心裡的溫度卻奇高,“你在發熱,是涼到了?”
去他媽的非禮勿視,上輩子都結婚了,要不是不能生,孩子都生孩子了,就算把顔青調扒光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他假正經慣了,差點把自己都騙了過去,急忙拿了熱水,找了藥。
“你喂我啊?”顔青調裹着被子,靠在床頭,他向來讨厭别人的照顧,更讨厭被喂藥這樣過于親密的舉動。
秋玄度紅了半個耳朵,新身體也讓他變得純情了,手掌觸碰到顔青調微幹的嘴唇,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世。他府中傭人雜役很多,大多都是來蹭福澤的,但他親自照顧句芒。看着小孩子慢慢長大,自己的心态也在慢慢變化,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顔青調在被子裡一蹭一蹭的躺下來,伸手拍拍旁邊的位置,“來躺。”
顔青調幾度失憶,從句芒曆劫成為木德星君重華,再從重華變成顔青調。每次失憶都會喜歡上他,無論是君白還是秋玄度,或許愛他是一種本能。
秋玄度坐在顔青調旁邊,濃郁的槐花味道慢慢充滿整個房間,顔青調以前不懂,現在全明白了。心中火熱,對槐花味道的喜愛也更深,靜靜的深呼吸,隻覺得身體通暢。
顔青調躺着看着他:“你知道薄荷花的話語嗎?”
秋玄度呼吸一滞,他明白此時的顔青調想起了一切。
“不知道,是什麼?”秋玄度壓抑着顫抖,把儲物器裡的暖貼都拿了出來,伸進被子裡貼上。他的手不可避免的觸碰到顔青調的身體,這具身體與前世的不同,Omega的體質使他更加柔軟、細膩。
秋玄度猶豫着,終于在收回手之前在顔青調的腹部揉了揉,手掌下的身體很熱。
恒溫暖貼的顔青瓷研發的,不會燙傷人,顔青調不願意用,就被他一直收着了。
“薄荷花的話語是,”顔青調擁着被子像個蠶蛹,挪到秋玄度面前,用自己的唇在他的唇上貼了貼,“期待與你再相逢。”
秋玄度克制不住的耳朵尾巴都冒了出來,耳朵旋轉着變紅,尾巴啪啪地拍打床。屋内槐花和薄荷味糾纏在一起,緊密的不可分割,秋玄度也緊緊抱住了顔青調。
“你早知道自己會失憶?”
“我不知道,隻是當時我神魂虛弱,感覺轉生肯定會出意外。”
秋玄度心中苦澀,他們雖已神魂離體的方式繼續為人,但顔青調受命契反噬給神魂帶來的創傷無法修補。
顔青調枕在秋玄度的胳膊上:“我們轉生的代價是什麼?”
轉生、投胎、借體、穿越……無論怎麼稱呼都好,他們從原本的世界到了現在的這個世界。這裡沒有神仙,沒有妖魔鬼怪,沒有渡劫和心魔,沒有靈氣與魔氣。隻有ABO的第二性别,沒有被研究明白的精神力和摸不到頭腦的異能。
秋玄度風輕雲淡:“簽個契約,和她站在統同一陣營。”
“對你……”
“沒事,她隻是抓壯丁充數。”秋玄度不願深談這個。
顔青調握着他的手,非常認真:“如果真到了那天,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