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承認身份的還有一個用處,”祁年望着一身西裝的男人由人擁護着上樓,黑眸如同一片深色湖底,“就是調查清楚‘銀樹圈’這些人的真正底細。”
這幾周祁年調查了‘銀樹圈’所有家族的世家企業,其中問題最大的就是淩家。
淩雲在明彙的突然崛起,還有由他壟斷的‘零痛技術’,都有不小的問題。
乘着林隽欲言又止的眼神,祁年一改往日漫不經心的态度,眼神帶着脅迫感直壓下林隽。
那一刻,林隽心神一凜,别說拒絕,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果然,親父子終歸是親父子,骨子裡上位者極緻的壓迫感是藏不住的。
林隽暗自感歎了聲,最終深吸一口氣:“好,我幫你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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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時情八卦的眼神,谌玉勾起紅唇笑了。
“小奶狗?”
還真是哪個字都和祁年沾不着邊。
谌玉:“你最近自己的情債都不夠償,還有心思關心起我的來了。”
說起自己那幾個前男友,時情一秒變嫌棄臉:“哎呀,别提了。那一個兩個都賴着我不放,上周都組團來我家樓下堵我了,好聚好散都不懂。”
她說着,撐起臉:“我真羨慕你,Cynthia。除了你那個第一任,其他幾個都是斷幹淨的吧,真好奇你那麼漂亮,他們是怎麼舍得放手的。”
看來這家夥今天是非要聽她的八卦不可了。
谌玉挑眉,也學着時情撐起下巴,一身紅裙盡顯妩媚身姿:“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時情:“哦?”
“那就是...給人家錢呗。”谌玉,“那幾個說愛我放不開我的,給個五六十萬分手費,誰還不是第一時間出國或是直接拿着錢找下一任。”
“還得是你,Cynthia。”時情聽得目瞪口呆,不由豎起大拇指,“難怪除了你那個富二代初戀,其他的都被你手拿把掐,原來是有鈔能力啊。”
“那你現在這個小男友也準備這樣?”時情挑眉,“到時候用錢砸得他分手?”
腦子裡一出現祁年的臉,谌玉眉頭皺了瞬間,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地回避了這個問題:“現在說這個還早吧,再說了......”
說不定到時候不用錢砸,他一結束用錢的事,自己就走了呢。
蓦地,谌玉在門框的玻璃外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她站起身。
“時情,我遇到個熟人,去打聲招呼。”
時情大方揮手道:“我就是小毛小病,你陪我已經夠久了,去吧。”
走到醫院走廊,谌玉望着被黑衣保镖圍繞的西裝男人,試探着叫了句:“淩叔叔。”
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在聽到谌玉的呼喊後轉過了身,上了年紀的臉依舊仍顯英俊儒雅,卻又比谌玉幾年前見他時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氣質。
“是小玉啊。”
淩雲朝保镖揮了揮手,保镖識相地為谌玉讓出一條路來,淩雲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好久不見,小玉又變漂亮了。”
确實好久不見。
谌玉上一次見到淩雲的時候,還是在素盈。
淩雲以前是魏憐醫學小組裡關系比較好的同事,經常來他們家做客。
魏憐和谌玦離婚後,谌玉也就沒有什麼再看到淩雲的機會。
這幾年她當然聽說過淩雲在明彙混得風生水起的事,隻是她刻意逃避任何和母親有關的人,雖然有和淩志藥業接觸的幾次機會,都選擇讓别人去對接。
既然這次在醫院碰到了,谌玉也微笑着回道:“好久不見,淩叔叔。您怎麼會來這裡?”
淩雲指了指在旁邊寫着什麼單子的護士,“我需要一些醫療數據,正好有空就來這裡拿。”
谌玉看了一眼淩雲身邊的保镖。
這可不像是正巧有空來拿的架勢。
淩雲不經意問道:“最近你媽媽怎麼樣?”
谌玉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們不聯系很久了。”
淩雲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谌玉被淩雲的問題搞得有些心神不甯,她打了聲招呼就想走,淩雲卻叫住了她。
“诶,小玉。”他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語氣說得随意,又帶着幾分試探,“你和小翡聯系過沒有?”
如果淩雲提到魏憐是意料之中,提到谌翡則讓人始料未及。
唯一原因......谌玉仔細想了想。
他的那位品學兼優的兒子,好像也在美國讀書。
她一想到自己的搗蛋鬼妹妹在高中做的那幾件破事,就不難理解淩雲這麼防備她的原因。
“小翡啊,”谌玉語氣輕松,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現在畢竟一個人在美國,比在高中收了不少性子。”
“哦,那挺好的。”淩雲笑了聲,“小玉工作很忙吧,淩叔叔就不打擾你了。”
出了醫院後,谌玉因為淩雲的幾句話有些心不在焉,走到了地下停車場才忘記今天沒有開車來醫院。
她喉口發出一聲輕哼,似乎是被自己蠢笑了,邊往回走邊拿出手機準備打車。
突然,從門口閃出兩道白光,谌玉條件反射用手擋住眼睛,伴随着汽車劇烈的鳴笛聲,她的手腕被人握住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拉向一邊。
那人的力氣實在太大,谌玉根本掙脫不開,隻感受到身後炙熱貼着衣衫襲來,從别人的眼裡看簡直是被半擁抱着的狀态。
谌玉黛眉微蹙,擡起高跟鞋剛想踩下去,隻聽得身後男人的一聲悶笑聲,伴随着胸膛的震動,一股奇異的酥麻透過兩人的衣物傳遞到谌玉的後背。
“月亮。”
本該清朗的嗓音念着這兩個字時有意無意帶着含糊不清的缱绻,像是一層羽毛刮過耳骨的酥麻。
谌玉擡着的腳就這麼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