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選弟子們看着深不可測的海面咽了咽口水，在她說完讓他們挑選後，死死扒着自己所選的鳥兒。

剛開始穿行時，海面還是一片風平浪靜。還未等他們放松，便瞧見了驚濤駭浪席卷而來。

待驚濤駭浪過後，人人都成了落湯雞。但很快，便有其他鳥兒沖他們啄來，除了抱頭忍受别無他法。

隻有個别有着武功的人，拿着自己的武器抵禦着那些攻擊。雲宛月和緒之荇用劍抵抗着，雲宛月不忘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把劍扔給沈瑜。

随着雲宛月和緒之荇一陣劍風掃過，一群鳥兒掉入水中。其餘鳥兒頓了頓，繞開了二人。

沈瑜沖雲宛月遞了個感激的眼神，想着欠雲宛月的越來越多了，卻不忘觀摩她們的招式。很快便展現了天生劍骨的資質，幾息之後已經能同她們一樣一劍一隻鳥兒了。

第二關用了幾個時辰後便到達了仙山，這關因女修的提醒，折損人數并不算多。

三百人中還有二百餘人，掉落的人也有修士們在後接着送回海的另一邊岸上。

女修看着餘下的人們，揮了揮手，帶他們來到刻有蓬萊牌匾處。

“恭喜你們，來到最後一關。最後一關，難，也不難。看你們的毅力，最後一關是為了淬煉入門弟子的心性。爬完這幾座山，走完一千零一階台階，便算通過，可以入門。”

但她沒有說的是，那些台階皆是幻境，是他們心中的欲望。若是無法戰勝自己的欲望，也不用想着修仙了。

這些人看着一座比一座陡峭的山峰，心情沉重，但他們費了千辛萬苦來到這，當然也不想功虧一篑。

雲宛月、緒之荇和沈瑜很快便帶頭上前，右邊第一隊和第二隊緊随其後，其他人們綴在他們身後。

本以為這幾座山隻是如同凡間的山一般，陡峭了些。沒想到踏進來時，便感受到了一股重力。

最快感受到的便是左邊第一隊，随着一步又一步的前行，越來越多的人感受到。

所有人都咬牙前進着，但，仙途殘酷。努力和天賦，都很重要。

很快，資質差的人便落在了末尾。他們看着前面的那些人，眼眶發紅，卻沒有一個人退縮。羨慕，但不嫉妒。比起連踏入這座山機會都沒有的人，他們已經很好了。

左邊第一隊最快落下，接着便是左邊第二隊，再到左邊第三隊。右邊第三隊撐過了第一座山，右邊第二隊撐過了三座山。

直到第四座山時，前路隻有她們三個。但在第五座山時，隻剩下雲宛月和緒之荇。

沈瑜沒有沮喪，她以前沒想到還有機會來到蓬萊。如今不僅來了，靠着一股毅力還能甩下那麼多人，她為何還要沮喪？待她再好好鍛煉下身體，定能追上前面的人。

待爬完五座山時，爬到山頂時，緒之荇終是不支，落後了下來。看着雲宛月的背影，下定決心要厲害一點再厲害一點，跟上她的步伐。

到最後一千零一個台階時，雲宛月步伐依舊很快，很穩。爬過了一百階後才感到有些累，往後看了一眼，才發現所有人都在後面，隐約能看見幾個黑點。

雲宛月沒有再去看，專心向前。明明覺得自己一直在爬台階，意識清醒時卻回到了少時。

她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一切，不與任何人交流。直到看去逝去的母後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朝自己溫柔的笑着。

雲宛月明知是幻覺，明知是假的，但也想貪戀那一分溫暖，撲了上去抱住她，眼淚簌簌而下，聲音難掩哽咽：“母後，我好想您。”

楚玉婷摸了摸她的頭，與她曾經記憶中沒有區别：“多大姑娘了？還與母後撒嬌。”

雲宛月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不會再因外物動搖，看到相似的近乎真實的母後，還是淚流不止，強忍着眼淚：“不管兒臣多大，兒臣都是母後的女兒。女兒向娘親撒嬌，天經地義，才不羞。”

楚玉婷與她絮叨着日常，教導着一些知識，關心着她的身體：“月兒，若是太累，便停下來歇歇。”

雲宛月即使明知她不是真的母後，聽着一聲又一聲的月兒，告訴自己，就相信一下。将她當成了真正的母後，說着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楚玉婷聽她說着那些事，眼裡流露出心疼，将她抱在懷裡：“母後不知，你過得如此辛苦。此後，你便一直陪在母後身邊，母後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可好？”

雲宛月笑着笑着眼裡泛着淚光，倘若她的母後真的還活着多好：“抱歉，母後。”

看到她話音落下消散在她懷裡的影子，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倘若她的母後還活着，定會心疼她。她回宮有一個擁抱，便足夠了。

但她的母後，絕不會希望她為了任何人停下變強的腳步，哪怕那個人，是她自己，都不可以。

雲宛月任由自己哭了會将情緒都發洩出去，将眼淚擦幹後推門而出。

而門後，不是她以為的台階。意識再次清醒時，她身着紅衣在秦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