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的姑娘贖身錢都是很貴的,能讓堂邑夫收心,下定決心求娶你,那應該更是絕色,一萬兩黃金應是夠啦。
我正思量着,堂邑夫輕松道:“一萬兩黃金太多了,一百兩銀子都花不上,有個幾十兩就夠了。”
恩?不舍得?這小子居然不舍得?我心中一驚,當即拐了個彎,打算試一下這“水”的深淺,臉色不變依舊笑意盈盈,但是眼神卻冷冽清醒起來。
“喲,原也不在乎這黃白之物,如今要娶新婦過門倒計較起來了。”我笑着打趣道:“就肯花幾十兩?這是舍不得啊,是嫌棄人家姑娘的出身?還是壓根兒就不夠愛啊?”
“沒,沒有。”堂邑夫慌了神,尴尬地傻笑着撓了撓後腦勺,并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說說吧,哪個樓裡的姑娘,怎麼認識的。”我把手裡的書往幾案上一放,再無心書上的内容,往前一趴,一副聽故事的樣子。
“什什麼樓裡的姑娘,我要娶回家的可是良家子。”堂邑夫趕緊糾正。
“哦,良家子啊?”我人畜無害般笑着,眼睛轉了轉,一副了然地樣子,邊點頭邊繼續道:“噢,明白啦,那是生米煮成熟飯得手了?着急負責?”這是怕惹上一身官司,趕緊娶進門來了事啊。竟然作奸犯科!我心中怒火狂燒,臉上依舊和顔悅色,與他說笑。
“負什麼負……煮……我倒是想,可那人姑娘說什麼也不願意無媒苟合,先前親也不讓親,摸也不讓摸,這不今天說好婚事,才親了我一下下,讓我拉了拉小手。”堂邑夫看似埋怨,卻又甜蜜。
“哦,你倒是想,來,着!”我咬着牙笑道。
還好還好,沒做下不可挽回的事兒,我心中暗自有些慶幸,但卻被堂邑夫不以為然的态度和不知其罪的想法,堵得心口憋悶難受,強忍而不發,我不等他回應,便笑眯眯的打趣他:“啧啧啧,這麼火急火燎地回來和我說,沒打個商量,日子都定好了,哦,原來這麼急着娶是因為一直沒得手啊,那說到底不就是饞人家姑娘身子嗎,不娶實在得不到?!我說這些日子總不見人,怕就是忙這個吧,絞盡腦汁了使盡渾身解數了,最後是實在沒招了?才急得勉強出此下策?”
“哎,長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話可不好說的這麼難聽。”堂邑夫終于覺出我的不對勁,臉色嚴肅起來,聽了我的話有些生氣了,不悅的看着我。
在我看來,隻覺是被我拆穿了心思,惱羞成怒。
他如此看着我,我不惱火,反而笑意更甚,伸手托着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他,“别動,我看看,我好好看看,我也許久沒這麼好好打量你了,啧啧啧,瞧瞧這臉蛋,這身段,這慣會花言巧語的嘴,哪有姑娘不犯迷糊啊。”說着我拿起幾案上剃羊肉的小刀,在他臉上來回遊走。
“哎哎哎,長,長安,你你你,拿刀做甚?”堂邑夫緊張的不行。
“毀你容貌。”我說得漫不經心。
“哎……别别别,為什麼啊?”堂邑夫急了,卻不敢掙紮。
氣氛開始緊張,惠王欲言又止,往後退了退。我們的事,他是真不好幹預。
“你說為什麼,你現在都敢招惹良家子了。”我一臉惱怒,呵斥道,話音未落,小刀在堂邑夫臉上深深劃過,随手将碟子裡的鹽巴撒上,動作一氣呵成,趕緊利落。
“啊,啊,你真下手啊。”堂邑夫尖叫了兩下,捂着臉向後倒去,哀傷,惱火,失望,痛苦地埋怨我。
“再有下次我割你舌頭,或者送你進宮。”我站起身,一腳踩着幾案,俯身看着他,眼睛布滿紅血絲,眼底有淚,卻依舊冷言冷語的威脅,決絕到讓人膽寒。
堂邑夫怕極了這樣的我,不敢再說什麼,卻終究忍不住問:“進宮做什麼?”
“做太監。”我站直身子,繞過幾案,走到他身邊,貼耳說道。他吓得一哆嗦,我說完随即擡手發力,要試一下堂邑夫武功,不料竟隻一招便将其制服,堂邑夫摔出去好遠,我氣憤不已,快步走過去,踢了他一腳,蹲下來,雙手扯着他的領口,厲聲道:“竟荒廢至此!?”一把将他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