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小夥子們,光着膀子,在陽光下的稷麥田裡,幹得熱火朝天……
我背靠着劉景,打坐調息。劉景很是心疼我,吩咐下去,晚膳給我做好多好吃的,補補身體。
齊王醒過來,絕口不提那女子,隻覺得身體大好,便也加入收麥子的行列,劉景很是開心,也有些擔憂,總是問齊王累不累,要是累就休息雲雲。他畢竟身體底子被掏空了,割了一些,便虛耗得沒了力氣,隻得又躺回躺椅休息。
原本劉景還和衆人說好,齊王醒了要是打聽那女子情況,就說那女子自知對他不住,刎頸自裁了。大家還排演了一下,神色語氣都把握到位,卻不料,根本沒用上。
後來齊王私下和我說,我們打鬥的時候,他其實醒來過,隻不過又吓暈了……
劉景哥仨兒在樹下品茗對弈,我坐在行軍椅上和躺椅上的齊王在樹蔭下看書,“你救了我的命,我得報答你。”齊王溫和的說。
西曬太陽毒辣的很,劉景叫衆人到樹下喝水休息。
我道:“不用報答,我本來就欠王爺一條狗命。”我看着書,見齊王不翻頁,就自己動手。
衆人聞言都端着茶碗,看向我,齊王也看着我,不解道:“你這話,聽着像罵人,看着又不像。”
“我說真的啊!”我看着齊王,轉了轉眼睛,又定定地看着他,問道:“你是真……你真沒認出我來啊?”
“我們,見過?”
我點點頭,卻很是失望,心裡缺了心頭血,這會兒揪起來比之前更疼了,“嗯!何止見過!”我趴在躺椅扶手上,做小狗狀,試探的叫着:“汪,汪汪?想起來了嗎?”
齊王搖搖頭,一臉茫然。
“那……樟郎,大樟郎?”
“……”他起初還是一臉疑惑和茫然,慢慢的,若有似無的星星點點,好像有什麼被漸漸喚醒,忽隐忽滅。
“啊,這樣也不行,那就算了吧。”我看着他手裡松松垮垮拿着的書,用下巴指了指,道:“繼續看書吧!”
“……是,是你,你不是早死了嗎?”齊王眼睛裡終于有了光芒,最後呈現燎原之勢,燒紅了一雙溫柔的眼睛。鼻子一酸,他扭頭哭起來,哽咽不已,身體不住的抖動。
“禍害遺千年,我哪那麼容易死。”我不敢看他,也不去寬慰他,隻從他手裡把書拿過來,淡然地看着書上的文字,道:“你可算想起來了……你和太子殿下真是親哥倆兒,記性是真差啊。”
喝水解渴的太子聽到我這麼說,抽了抽嘴角,還好沒嗆到。
劉景聽我們是舊相識,便打聽起來,我便将我和齊王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當年,我武功初有小成,師父讓我跟着門裡的哥哥姐姐出去長長見識,到了代國,哥哥姐姐們要做一個大任務,覺得帶着我太危險,若是有個閃失,回去不好和師尊交代,便把我安置在王宮後廚的熟人那裡,好吃好喝的照顧我。
王宮自然守備森嚴,但比不得皇宮,王宮的宮人們,時常會把自家的孩子或者親戚的孩子帶入王宮,教些規矩,隻要不搗亂,不到處亂跑就好,若是能當個幫手分擔差事,那就更好啦,提前熟悉一下工作,以後便在王宮中當值,做個侍衛做個守備做個府臣做個宮官……都是很好的出路,所以王宮裡十來歲的孩子還是不少的,多了一個我,也并不稀奇。我很快就成了孩子們的頭頭,我和齊王就是那段時間結識的。
劉景微微一笑,歎緣分奇妙。
齊王和别的王爺不一樣,他八歲就自請赴國,勵精圖治,勤勉好學,跟着國中賢臣,學着治理代國,尤其酷愛讀書,他的王宮藏書簡直浩瀚,我一直很敬佩他,和他很玩得來……
“你不是個……”齊王穩定好情緒,打量着我,忽然想起什麼,驚訝不已,心想:若非你這般裝扮,轉變了性别,我應該是能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