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郎簡直要死了,“哎,到底跟我有什麼關系,每次都帶上我,我什麼也沒說好吧!”
堂邑夫和柳花郎對視一眼,表示很是同情和無奈。兩人歎了口氣,卻又不自覺的看了看白白嫩嫩中間插着個紅棗的饅頭。忽然,兩人似乎受到什麼感召,打了一個激靈,下身一緊,不約而同的蹲下,又對視了一眼,“你臉紅什麼?”“你也臉紅啊。”兩人心照不宣。
柳花郎掃了一眼紅棗饅頭,别過眼去,道:“這,這饅頭誰做的,怎麼看着這麼淫‘蕩。”
堂邑夫也很不自在,“想不到,居然有一天會對饅頭産生聯想。”
“你倆蹲那幹啥呢,還不跟上?又怎麼平安了,氣得她直嗷嗷,你倆加一起四十好幾了都,讓着她點不行啊。”我擡步進殿,邊走邊說。他們看見我進來,同時拂袖遮住小腹,堂邑夫穿的是幹練的武裝窄袖,便扯了扯柳花郎寬袍的袖子,柳花郎還很是貼心的往他那邊靠了靠。堂邑夫一把握住柳花郎的手,對他的善解人意回以感激。
“肚子疼啊?”我看着這倆人,問道。堂邑夫應該是因為剛才那碗冰豆漿?柳花郎……别是因為那個被我舔過的雞腿吧,我口水這麼毒嗎?
他們神色一斂,仿佛找到合理的理由,舒展愁眉,堅定地對我點點頭。我看見他倆緊緊靠在一起,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停下上前要給他們把脈的腳步,“我眼皮子底下,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的?”昨天‘□□恩公’的烏龍事,我不是都給拆穿了嗎?今早回過味兒來的柳花郎還抱怨來着。方才我針對柳花郎,堂邑夫沒給他幫腔,還跟我打配合,倆人還互瞪來着。怎麼,一起欺負完平安,就統一戰線了?
“沒,沒有啊。”兩個人慌張的松開彼此緊握的手,嚯的一下,站起身來,卻并沒有分開靠在一起的身體。搖搖晃晃,相扶相持,拉拉扯扯,很是虛弱的佝偻着腰,動作同步的默契十足。二人額角汗珠如豆,呼吸急促,面色土黃,神色慌張,躲避我探尋的目光。
我一看這情形怕是真的病了,上前要搭脈,兩人卻不約而同向後退了一大步,還差點沒站穩。我定主腳步,心道:啧,應該是剛才那碗涼豆漿!我問堂邑夫道:“是冰豆漿?”
堂邑夫點點頭,我又道:“那柳花郎?”
“哦,他剩了半碗,我吃雞腿噎得慌,給喝了。”柳花郎虛弱的解釋道。
“你那麼嫌棄我,怎麼不嫌棄堂邑夫?現成的清粥,茶水,你非喝他剩下的半碗涼豆漿幹啥,恁倆人今天是不能用了,啧。”我走到大殿中間,對着上堂已經用完膳,喝茶漱口的太子行禮道:“太子殿下,跟你借個人啊。”
“我。”太子還沒回複,韓燕熙就舉手起身過來了。
“你速速退下吧,湊什麼熱鬧,我身邊有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還有惠王齊王兩個身子虧空的病秧子,和這兩個突然虛弱到站都站不穩的大傻子,我腦子有病啊,還得再加你一個情緒不穩定的大瘋子?李大公子有勞了。”我看了一眼李大公子,行了一禮,又對太子行了一禮。太子殿下點頭示意,李大公子便行禮退下,向我這邊走來。
我出殿前,想着今早膳光顧着說話,吃的有點少,便順手拿起桌上的紅棗饅頭,一口咬掉了紅棗子,鼓着腮幫子用力的嚼着。不論什麼食物,我都習慣上來先吃最好吃的那一口。
堂邑夫和柳花郎兩個大傻子,見我如此,忽然很誇張的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一斂,瞬間立正站好。我頓住步子,看着這兩個不太正常的人,隻見他們直起身以後先是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交錯視線看了看對方的下身。然後彼此安心的相視一眼,踏實地舒了口氣……
我跟着他們的視線上下左右來回看,對那個,尴尬的位置,簡直無語,一臉嫌棄,忽然想到什麼,怒氣瞬間達到巅峰,厲聲道:“又不是彼此沒有,還要看彼此的幹啥,堂邑夫,不是剛戒了女色,怎麼……什麼時候好上這口的,你要死啦,柳花郎你也要死啊?是被女人追着打怕了嗎?敢禍禍我家堂邑夫?”
他倆聞言,反應過來我因何生氣,吓得驚恐對視,用力彈開彼此,大叫沒有。
見他們極力否認,我立即收了殺氣,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反應……才對,嗯,那是我誤會了,可是你倆……算了懶得管你們……新下來的小麥就是香,紅棗饅頭不錯,堂邑夫再給我帶幾個叫平安拿着我們中午吃。”說着又咬了一口饅頭,卻見堂邑夫盯着我手裡饅頭上下滑動着喉結,臉紅到脖子,“不是你對着饅頭臉紅個什麼勁兒,别是真有什麼大病?我沒工夫給你看,你自己抽空去師兄那瞧瞧。”
那邊柳花郎趕緊轉過身去,慌裡慌張扯衣服袖子,遮遮掩掩的樣子,讓人很看不上。我這身邊都收攏了一些什麼不給力的人呐我的天爺,我臉上的肉不自覺的抽了抽:唉……
我無奈地瞪了他倆一眼,再不理會奇奇怪怪的二人,帶着李大公子就出了大殿。
才出湯泉宮的宮門,平安忽然很是焦慮的說道,早上光顧着和我聊天,竟然忘記梳妝打扮了,得先回家化妝更衣才能去見她的心上人。
眼見早上的豔陽就要毒熱起來,她要這麼折騰,估計又要被曬得出不了門。于是我叫她别回家麻煩了,讓她回去借公主的用品上妝,順道幫我辦件事。把平安拉到一邊,在她耳邊耳語,平安接到任務有些不自信,害怕自己辦砸了,我說辦砸了也沒關系,左右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辦好了自然省了一些麻煩,辦不好我再想辦法。
平安想了想,左右是順便的事,又是件好事,她也老早就想幫我做事,便點頭應下。
我吩咐跟上來的堂邑夫去平安家找翡翠拿衣服,平安說她要青黃衫配深綠裙褲的那一套,讓堂邑夫和翡翠一說就行,翡翠都知道。堂邑夫立即飛身上馬揚鞭而去。因為早上的事兒,我看着柳花郎就來氣,讓他跟着平安一道晚點去,省得我控制不住又要針對他。
他說沒事,說想提前跟着我去看看我如何教鄭清武藝的,順道學學功夫,開開眼界。平安聞言就生氣了,說柳花郎瞧不上她,不願意跟她一道就别跟了,說再也不想看見柳花郎了。說完轉身就走,腳步極快。柳花郎又賤兮兮在她屁股後面追着哄,還差點一個趔趄卡倒了。
我看着開心,咧嘴笑道:“對嘛,女人嘛,就應該是這樣子才對啊,多可愛啊……”我笑眯眯地看着平安和柳花郎吵吵鬧鬧的背影,惠王和齊王笑眯眯地看着我。直到平安轉過拐角,我才收回視線說了聲:“好啦,你們飯後散步結束,就送到這兒,天氣熱,你們回去泡泡湯泉好好修養,記得乖乖把我開的藥喝了,我過午就回來。”說完和李大公子騎上馬揚長而去。
湯泉宮很大,兩個親王散着步一邊看景一邊閑聊着往回走,惠王問齊王道:“說說你和長安的事啊?”
“沒啥好說的,”齊王臉紅,反問道:“兄長和長安怎麼認識的?”
惠王倒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講述起來。
兩位公主見平安回來很是開心,湯泉宮的花開得好,她們和宮人們一起采了一些,正在涼亭裡做瓶插花藝,榮玥道:“馬上就做好了,一會送到父皇寝殿,剩下的花兒咱們一起做口脂啊。”
平安着急會情郎,并不搭茬,隻管她們借了妝奁,榮玥有些失望,卻還是讓宮人們把妝奁拿到涼亭來,平安便急急對鏡梳妝。她本就美麗,稍施粉黛就明豔動人。松了發髻,想着要去馬場,就簡簡單單編兩條長長的麻花辮,輕輕拉扯的松松垮垮的,卻并不淩亂,反而更加俏皮可愛,她又挑了一些公主插花剪下來的小花别在辮子上,在眼角畫了朵淡黃色的小花,又點了一個新式樣的唇妝,還在嘴巴兩側畫了梨渦。
站在亭子外的柳花郎看着裝扮好的平安,誇她妝容美麗,整個一個花仙子。平安還生他的氣,噘着嘴巴,哼了一聲,不理他。兩位公主看着喜歡也嚷嚷着要畫,又想起平安給人化妝的水平實在不上台面,就命柳花郎給她們照着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