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小小年紀。”我淡淡道。
“我和你說過的,她有病!”柳花郎低聲道。
李大娘子聞言擡手欲捂柳花郎的嘴,想着話已出,此舉多餘,便停在半空,隻怯怯地看我的反應。
我點點頭,兩手一攤,強調道:“我是有病。”
“她真有病。”柳花郎道:“病得不輕,不長了,他真是平安的哥,男的女的那些事兒能懂得都懂了,指不定懂得比你還懂,一肚子……‘謀略’,你一出手他就知道你使什麼計,你聽他說話,誰家真孩子說話那樣……‘深奧’,混迹江湖的日子不比你短,你那些心眼都不夠他玩兒的……别看他小土豆子一個,十好幾了都,玄止境,那是輕輕松松就練出來的嗎?喲,那得有,二十好幾了吧,三十多……”見我臉色越來越黑,感覺空氣越來越冷,柳花郎趕緊閉嘴。
平安蹙着眉頭道:“花郎,你胡說八道什麼,長安就比我大一歲。”
李大娘子看看平安,又看看我,問柳花郎:“不是鬧着玩兒才妹妹長妹妹短的叫着玩兒的?我還以為十多歲的孩子,心眼子太多,壓得不長個兒了,他……”
“噓,噓,你真不想活了?她最聽不得這句!”柳花郎一把捂住李大娘子的嘴巴,測目看着我,低聲對李大娘子道。
我隻是病的不長身體了,并不是又聾又瞎,看不到聽不到,算了,正事兒要緊,懶得計較。
“南唐你回不去了。”我托着下巴道:“娘子本來也沒打算回去。”我拿過旦公公寫劃塗抹的亂七八糟的王诏,看了看,道:“方才都是吓唬娘子的,我們大漢還不至于為了娘子這點小事,跟那個亂臣賊子正面交涉。說一千道一萬,剛才那些不過是,給娘子長長記性。正好娘子原也是想找個靠山,這樣,花滿樓以後就是朝廷的産業,娘子就是皇商了,娘子安心做娘子的大掌櫃,樓裡的買賣娘子想怎麼經營怎麼經營,免除稅收,按照皇商紅利分賬,以後分号皆是如此。花郎的歌照唱,齊王做娘子的後台,這可是正經皇室血脈,比那個勞什子的攝政王穩妥多了。”
“……”李大娘子完全沒轉過勁兒來,一時有些懵。柳花郎以為她不肯答應,便勸道:“雖然長安是商量的語氣,但這可不是真在和你商量哈,你還是趕緊點頭從……應了吧。”
李大娘子回過神來,看了看齊王,眉頭不可察覺的一蹙,我知道李大娘子擔心什麼,太後壽誕以後,齊王是要回封國的,我走到惠王身邊,解下惠王的面罩道:“惠王,如何?”
李大娘子怕是一眼相中惠王了,當時眼睛驚豔得又大又亮,完全挪不開視線。我滿意的點點頭,道:“得,這事兒成了。”忽又想起一件事兒來,道:“哦,那個不懂規矩的,送走吧。”
李大娘子回過神來,視線從惠王身上移開,臉上的潮紅也退去,眼睛一轉,明白我說的是那個妄圖揭平安面罩的姑娘,李大娘子跟我求情,我萬萬不允。
見柳花郎置身事外,我心中不快,剜了他一眼,道:“花郎惹下的風流債,讓我妹妹背,不行,必須以儆效尤,杜絕此事,女人争風吃醋妒忌起來,心狠手辣,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不能讓我妹妹吃那種腌臜虧。”
“什,什麼?”柳花郎一臉迷茫,“有我什麼事兒?”
“留下她吧,那是個好孩子,隻是對花郎癡情,又不知其中關系,才做了錯事。我回去給樓裡的姑娘解釋,說明平安姑娘是花郎的妹子……”
柳花郎還在迷糊,一再向我扒問怎麼回事兒,我不耐煩地道:“跟你有什麼關系?滾!”難道告訴你,剛剛在花滿樓裡,在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姑娘傾心于你,為你争風吃醋,攻心算計平安?那你不得迷之自信,覺得自己魅力四射天下無敵?本來一身仙骨,就夠你優越的了。
柳花郎更迷惑了,“跟我沒關系嗎,我聽着跟着我有關系啊?”
我對李大娘子嚴肅道:“不行就是不行,你該解釋的解釋,但人就是不能留,不管是情敵還是小姑子,八字還沒一撇,就敢動手動腳,給小姑子氣受,也是萬萬不行的。”我看着李大娘子,道:“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就留不得!”
李大娘子聞言,心頭一緊,身子一震,才知道我真正敲打的是誰。她十分恐懼的看着我,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她後知後覺的擦着眼淚,慌張道:“都依你,船艙裡太悶熱了,奴家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