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庭舟聽了越冬的話,道:“看來還是要動手才行。”
此言正和冷衣之意,她此時也不等越冬開口,直沖張庭舟而去,屋子裡的空間小,他們兩個打起來,張庭舟那兩個屬下便插不上手,當即就要來拿越冬。
越冬慢悠悠地拔了把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看得那兩個黑衣下屬目瞪口呆,沒鬧懂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麒麟跳下來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張庭舟無奈道:“找人,别動她。”
越冬這才收了匕首在炭盆旁邊坐下,窗戶沒有完全關閉,她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邊烏壓壓站着的人,打扮和裡頭這兩個一模一樣,再遠一些的地方許鳴帶着人圍着,許逢予也在,縫隙不算大,她看不清楚許逢予的表情。
真是麻煩呢。
越冬的屋子不大,那兩個人很快找到了麒麟的位置,麒麟隻能現身,他一動起手來,屋子裡的血腥味就更重,香甜的橘子味道幾乎已經被掩蓋。
五個人同時動手,誰也施展不開,他們在一邊打,越冬就在另一邊看,得空觑一眼外頭,似乎也起了沖突。
她朝麒麟招了下手,麒麟立時脫身移到她旁邊,他身上的傷不輕,有些站不住,隻得半跪在越冬面前,那兩個黑衣屬下緊随而來,步步逼近。
越冬傾身向前,低頭同麒麟說:“要不然你就跟他走吧。”
麒麟被她哽住,還以為她有什麼好辦法,沒想到還是要把他給交出去。
“這麼打下去一點意思也沒有。”越冬說。
麒麟看着她的臉色,有些猜不透越冬的意思,但是他說:“好吧。”
反正本來也逃不掉。
“冷衣。”越冬道,“你回來。”
冷衣當即收手,張庭舟也沒再攻擊,反倒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着越冬,他示意了一下,他那兩個屬下就上前把麒麟個鎖住,麒麟也沒有反抗。
門一開,外頭打起來的人也都停住手,回頭來看。
麒麟被壓在最前方,張庭舟走到最後,冷衣抱着臂看着,隻不見越冬。
許逢予有些惱怒:“張大人好威風啊。”
張庭舟寒着臉沒有給他多餘的眼神,帶着人走了。
越冬在屋子裡冷笑了一聲,拍拍手招呼冷衣關門睡覺。
張庭舟壓着麒麟離開了許侯府,把人帶回了衛将軍府,衛将軍府的大牢一向比較空,上回關越冬的時候就沒有人,這回關麒麟時也一樣。
麒麟路過了所有牢房,被帶到了大牢盡頭,又被鎖住四肢挂在了牆上,張庭舟盯着他看了半天,扭頭走了。
也沒多留幾個人看守,也不曾問話。
搞得麒麟一頭霧水,他們可是劫了天牢裡的要犯啊,就這麼關着不管不問?
衛将軍府的差事這麼好交代的?
越冬這個院子的風水似乎不太好,三五不時就要鬧出點動靜來。
許逢予在門外站了很久,總有人給他出難題。
越冬一夜睡到天明,昨夜突如其來的張庭舟似乎沒有給她造成很大困擾,按部就班的吃了藥和早膳,她就帶着冷衣出門去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就不太冷,越冬也就沒有坐馬車,沿途買了些吃食,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衛将軍府門口。
這條路她越來越熟,許乙跟在後面,看到衛将軍府的大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越冬要見張庭舟,張庭舟不在,一早就上朝去了,倒是那個跟着他去了潭州的侍從見了越冬,又問了來意,竟領着她進去探望麒麟。
麒麟被鎖在牆上吊着,杜絕了他偷跑的可能性。
麒麟看着越冬拎着食盒朝他走來,那個讨人厭的冷衣沒有跟着,想必是被攔在了牢房之外。
衛将軍府對冷衣的防備比起對他來說也不遑多讓。
越冬走得有些累,将食盒放在地上取了碗粥出來,端着走到麒麟面前要喂他吃,都遞到嘴邊了忽然又收了回來。
麒麟被吊了一晚上一口食水未進,又失血過多,此時正是口渴的時候,隻等着越冬的稀粥解渴,哪知她突然改變主意。
越冬問那個侍從:“你們會放他下來出恭嗎?”
麒麟聽到越冬在這個時候還關心他的拉撒問題就是眼前一黑。
“要是我給你吃了東西,你忍不住了怎麼辦?”越冬上下打量麒麟一番,有些說不出口:“直接來嗎?”
那侍從先是不明所以,聽了兩句就明白過來,笑得無聲又張狂。
麒麟脖子上的青筋都忍得凸出來,極想抓着越冬使勁搖一搖,看看她腦子裡能不能甩出點水來。
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你一個姑娘家,文雅些吧。”
“哦。”越冬面無表情,“那你要吃嗎?”
麒麟一口氣接不上來,吃還是不吃呢?這是一個問題。
越冬把碗高高舉起,麒麟一低頭就能喝到,她似乎長高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