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許鳴第一次直面越冬,從來都是許乙負責越冬的安危,頭疼的一直以來也都是許乙,他們更是不止一次嘲笑過許乙的運氣。
現在輪到他了,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大小姐息怒。”許鳴道。
越冬走得閑庭信步,還能和平地與許鳴說話,“我無怒,何來息怒之說。”
“你們怎麼對待我,我就如何對待你們,禮尚往來罷了。”越冬道,“許統領不要着急,很快就結束了。”
大半個許侯府都已經被冷衣犁了一遍,她看起來可沒有絲毫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再繼續下去,侯爺夫婦和老夫人處的防衛也會被逐一挑破。
許逢予縱馬歸來,他今日進了皇城就沒出來過,隻有中途許乙曾彙報過越冬見了渡晴之女渡萍的事。
渡萍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更野,上京各處都有她的身影,她會撞見鄭越夏一家純粹是意外,但是她來見越冬就絕對不是偶然。
這事情好處理,給鄭越夏他們換個地方也就是了。
越冬是個聰明的人,她會告訴渡萍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但是他完全沒有料到越冬沒惹事,反倒是府裡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越冬吃軟不吃硬,你越要逆她而行,她反倒要和你碰個不死不休。
許逢予一路進來,整個侯府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壓抑的哼唧聲,一座侯府被一個人給挑了,他們連喊疼的臉都沒有。
等許逢予找到越冬,冷衣已經将整座府邸裡所有可能反抗的人都撂翻在地,受傷輕重程度不一。
許逢予面對一地殘局,以及被氣得不輕的父母和祖母,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扭頭走了。
他公務纏身,事情既然已經結束,他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愛怎麼鬧就鬧吧,他不管了。
越冬領着冷衣回去睡覺,許月觀在了解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把幾位長輩請去休息,她拉着許嵘予和許鳴重新拉防衛和收拾殘局安撫人心。
越冬沒有連夜離府,她沒有折騰自己的必要。
許逢予一聲不吭地離開有點出乎她的意料,這是不是說明他身上有脫不開的差事。
難道是付家的事情爆發了?
那也就是說張庭舟更忙了。
也不知道那位付大人有沒有逃脫。
越冬好眠,其他人就睡得不太好,許月觀和許嵘予忙了一個晚上,才算真正理順了許侯府。
越冬昨夜睡得晚,今日也就起得遲,院子裡的侍女們都很畏懼昨夜大發神威的冷衣,連帶着看越冬的眼神也多了些害怕。
越冬也沒等廚房給她送吃的,簡單梳洗一番就要出門。
許乙跪在地上攔她,許侯府裡規矩雖大,但也從來沒有動不動就讓人下跪的習慣。
許乙今天跪,實在是因為昨夜裡他手底下的人遭到了冷衣最劇烈的毒打,今日能起身聽命的不足十之一二。
而越冬出行,他們勢必要跟随。
現在也不考慮什麼三手準備了,能湊出一支不鼻青臉腫四肢完好的隊伍都難。
越冬繞開他,許乙大着膽子抓了越冬的裙角,“大小姐明鑒,我們伺候随行大小姐這段時間,不說功勞,總有苦勞,今日實在湊不出人手來跟着大小姐出門。大小姐有什麼事?或是要見什麼人?隻管告訴屬下,事屬下去辦,人也由屬下去請。”
越冬道:“你們跟不跟着對我來說沒有區别。”
“你們能解決的事情,冷衣都能解決,你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冷衣照樣能解決。”越冬低頭道,“所以你們就算跟着也沒有任何用處。”
許乙不肯放手,越冬可以不需要他們,但他們不能不去護衛,這是他們作為許侯府侍衛的職責,不能掌握主子行蹤,保護她的安危,那就是失職,失職就要受到處罰,就他們眼下的情況,實在不能再受罰了。
“還請大小姐憐憫。”許乙重重磕在地上。
越冬收回裙角,“你敢對許逢予說剛才的話嗎?”
讓他不要出門,有什麼都交給侍衛去辦,免得他們湊不出人手來跟着。
真是笑話。
“事情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現在還妄想将責任推到我身上嗎?”越冬誅心道。
許乙自知理虧,但還想再厚着臉皮求一求,若隻是他一人受罰也就罷了,但他手底下那些兄弟們實在無辜,如果可以選擇主子,誰又會願意到越冬這裡來呢?
雖然說因為越冬的性格如此,世子幾次三番都沒有計較過他沒能保護好大小姐的事情,可凡事總有個度,昨夜世子已經生了不耐,若他今日再出纰漏,世子性子再寬和也必然不會再姑息。
他隻能來求越冬。
這位大小姐雖然脾氣古怪,卻是個極易心軟的人,如果她願意,或許能救他們于水火。
但是越冬毫不留情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