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敢怒不敢言呢?
驸馬給越冬指了個方向,笑道:“她們在那邊園子裡簪花呢,你也過去瞧瞧。公主這個園子裡的牡丹可是上京一絕,尋常時候可沒人敢來摘她的花,她今日高興,你摘了哪一朵她都不會與你計較。”
“是嘛。”越冬配合着作出點感興趣的樣子來。
“公主先選定了一株,誰要是摘到了那株牡丹上的花,她還有一匣子寶石要送。”驸馬問她:“你想不想知道是哪一株啊?”
越冬搖頭:“公主若是知道驸馬在這裡亂說,隻怕要生氣。”
驸馬玩味一笑:“她若要生氣,怎麼樣都會生氣,她若不想生氣,怎麼樣都不會生氣,些許小事而已,她又豈會放在心上?”
哦豁,看來公主和驸馬的恩愛确實有點子問題。
驸馬又催她:“快去,一會兒好看的花都叫人摘沒了。”
越冬屈膝謝過驸馬,朝着他指的方向走過去,沒瞧見驸馬瞬間陰沉的臉。
變臉的時候倒是與張照臨如出一轍。
驸馬看着越冬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小路盡頭,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他似乎沒告訴越冬他是誰,但是越冬卻明确地喊出了他的身份。
這個……讨厭的身份。
越冬腦袋背後沒有眼睛,冷衣卻察覺到了驸馬陰寒的打量。
越冬小聲和冷衣道:“你待會記得裝暈啊,裝得像點。”
冷衣說:“不可能。”
越冬道:“看戲嘛,或者你找個借口先走?”
冷衣看着以身犯險的越冬,提醒她:“你小心陰溝裡翻船。”
麒麟尚且隻躲在暗處偷看,她倒好,要親身上陣。
“不是還有你和麒麟在,我怕什麼?”越冬在這一刻又十分心大。
冷衣聞到空氣裡飄來一絲異樣的氣味,越冬卻還無所察覺,聞着這迷煙的味道,大約是給足了對她的肯定,這麼濃的煙,也不怕吹來一陣風把一園子的人全給迷翻了。
冷衣拍了下越冬的肩,看來麒麟那個香包作用不小,不然她都有些頭暈了,怎麼越冬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越冬扭頭回來,冷衣朝她歪了下頭,越冬一喜,眼睛一閉就朝冷衣倒了下去。
兩個人都沒有爬起來,又過了又一會兒才有人貓着腰來把她二人弄走,等到了僻靜處,冷衣驟然睜開眼,轉瞬之間就把四個人都打暈在地,還能順手把落下來的越冬給接住。
越冬又聞到了那個直擊她天靈蓋的味道,慢悠悠轉醒,幸而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冷衣。
“怎麼回事?”越冬頓生後怕,她以為她并不會真的暈倒。
冷衣道:“他們用能撂翻一屋子人的迷煙來搞你,你不暈就怪了。”
若非她先聞了麒麟的香包,隻怕暈得更早更沉。
越冬想說分明是因為先調查過冷衣,怕尋常劑量沒用,才搞這麼大的陣仗。
麒麟又蹿了出來,越冬就忘記了反駁冷衣,麒麟察覺到越冬不善的目光,在越冬上手揍他之前,搶先說道:“我有一個發現。”
越冬忍住了,道:“說!”
麒麟道:“公主府暗處的人并不是在守着公主,而是在守着張照臨。”
“守着張照臨?”越冬覺得她好像找到了症結,卻又沒有号準了脈搏,因而還有些模糊。
而張照臨本人似乎也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跟着他。
“是公主的人嗎?”這畢竟是她和齊大郎的孩子,不保護得緊一點,怕出事。
齊大郎已經死了,她也沒有機會再和他生一個。
“不太像。”麒麟道,“他們有些奇怪,并不幹涉公主要做的事情,但又似乎有一些防備。”
“而且實力都不俗。”麒麟道,他方才去看熱鬧,還差點被察覺了他的存在。
齊家已經沒人了,也沒幾個人知道張照臨其實是公主和齊大郎的孩子,會是誰在保護或者監視張照臨呢?
“現在到哪一步了?”越冬決定把問題先放一放,且看了熱鬧再說。
麒麟說:“除了你該進屋子的都進去了。”
“你沒救那個姑娘?”越冬問麒麟。
麒麟說:“她不是被藥翻擡進去的,她是自己主動走進去的。”
“這麼想不開?”越冬說,居然還真有主動想要嫁給張照臨的人。
就是不知道公主會怎麼應對?
她沒去,那麼另一間屋子裡就少了人,戲是不是就唱不下去了。
“許是對她來說,還有比被張照臨克死更恐怖的事情。”麒麟說。
麒麟又道:“張照臨也沒暈。”
越冬恨不能去看現場,但是她一出現,公主就會知道事情有變,這場大戲就沒地方看了。
“他發現擡進來的人不是你,就把人給打暈了。”麒麟又憋出來一句。
越冬盯着麒麟看,叫他一口氣說完,别大喘氣,說一句停一句。
“然後他把那個姑娘丢到另一間屋子去了。”麒麟說,“你要去看嗎?現在過去時間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