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時候也有些相信了那個大師的批命,張照臨就作為公主的孩子養在了公主府,一日日長大,似乎已經擺脫了最初的陰霾。
隻有公主始終牢記着張照臨活不過十九歲的事情。
“我當時并不十分肯定這個猜測。”越冬出聲把公主從思緒裡拉了回來,“公主在宴會上的反應讓我肯定了這件事。”
越冬喝完了一壺水,公主半點沒沾唇,可她現在卻覺得口渴得很。
“很好。”公主道,“你倒是老實。”
越冬道:“一開始我就說了,我足夠有誠意。”
公主道:“可是我聽完之後,更想殺你了。”
越冬攤手道:“這是你的自由。”
她完全相信公主現在能殺了她,畢竟兩個能救她命的人現在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
沒有直接告訴公主是許逢予将張照臨是齊氏之子的事情告訴她,算是她對安慶侯府幾次回護的回報。
一旦公主得知安慶侯府知道張照臨的真實身份,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許月觀的身份問題。
安慶侯府會因為齊氏對張照臨留有餘地,可是公主不會在乎許月觀的死活,若是被她知道許月觀是齊大郎和他夫人之女,隻怕立時就要害死許月觀。
公主盯着越冬看了一會兒,腦子裡有些紛亂,越冬今日說的話太多,給到她的信息更多。
“張庭舟知道多少?”公主道。
越冬在宴會上用張照臨的身份威脅她,讓她不敢當場殺她,後來又用張庭舟威脅她不能私下動手。
“公主一點誠意也沒有。”越冬說。
公主笑道:“我承諾了你就相信嗎?”
越冬也笑:“當然不信。”
公主放下臉,越冬卻道:“可我還是想聽你說一遍。”
公主就道:“如你所願。”
“其實我并沒有告訴張庭舟任何事情。”越冬道。
公主眉毛豎起,已有動怒之态,越冬又道:“在宮門口的時候,他問我,我威脅你的話裡提到了‘齊氏女’,是不是和齊氏有關。”
公主今日情緒波動太多,已經很難再有更多的表現。
越冬道:“我沒回答。”
“他又說,他記得公主在下嫁之前,曾和齊家大郎傳過一段佳話。”
公主一口氣吐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問:“你又沒回答?”
“這個問題我說話了。”越冬道,“我說我尚且和他傳過一斷不清不楚的感情,可見傳言這種東西最信不得。”
公主的氣終于吐出來,“算你識相。”
越冬把喝完了水的杯子扣在桌子上,公主道:“該交代的你都交代了,似乎也到了我把你殺掉的時候了。”
越冬朝外頭看了一眼,說:“公主你也來了這麼久了,你說張庭舟會不會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庭院裡的侍衛給了公主一個肯定的眼神。
衛軍營早就來了,一直守在門口,雖然沒有起沖突,但是防備的态度很明顯。
張庭舟現在正缺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查公主的由頭,若是公主現在動手,隻怕不出今夜,所有的事情就要大白于天下。
公主忍下了這口氣,“你的命保住了。”
越冬嘲諷道:“我還得謝謝公主了。”
公主也不管她言語裡的譏諷,她将越冬昨夜畫的那副畫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問越冬:“這個,你從何而來?”
這才是她願意主動上門的最大原因。
越冬說:“我畫的。”
公主再問了一遍:“你在哪裡見過?”
越冬大笑起來,“我的公主殿下,你怎麼這麼天真呢?”
“是不是我今日太好說話了,所以你就覺得你問我什麼,我都會回答你。”越冬的眼睛慢慢冷下來,看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