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不說話也不做反應。
“沒事的,它們很親人的,摘下手套來也沒關系。”李晏秋抓了一隻最胖的雞崽,一隻手攥住它,直接摘下顧長生一隻手套,右手将顧長生的左手覆上來。
顧長生也不反抗,雞崽歪腦袋看着周圍一圈的人,一顆黑點似的眼睛看不清是不是在轉動,心髒一下一下跳動着,怦怦的、鮮活的心跳傳到顧長生手心,顧長生擡頭。
李晏秋看到了她眼裡的驚喜,隻是眼前的小姑娘張了張嘴并未出聲。
雞崽吃飽了,張郁也要去給人做飯了,這刷竹席的活兒便落到了李晏秋身上。
總覺得高的矮凳被放到一邊,李晏秋蹲着撸起袖子,顧長生看着她,許是自己站累了,顧長生将腳邊的小凳子一踢。
咣當!小闆凳歪倒在李晏秋身後,蹲着的人開口:“你是要我坐下嗎?”
出于差點兒碰到李晏秋的不好意思,顧長生反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謝謝你啦!”
李穗秧:“長生,平日我對你多好,也不見你給我拿過凳子。今日隻見了晏秋姐姐一面便主動給晏秋姐姐凳子坐,哎呀哎呀,到底是長生心裡沒有我。”
顧長生紅着雙頰也朝她踢了個凳子。
“長生啊,我坐着呢,你可以不用給我凳子了。”
李晏秋很快把竹席晾在一旁:“你要是心裡也有小長生呢就應該把凳子扶起來。”
香香在一旁和瑤卿唏噓着李澤的身世:“晏秋,這李澤得是個什麼樣的罪名啊?”
李晏秋沒有遲疑:“殺人償命。不過李澤到底有沒有殺人也不好說,若是他自己不為自己喊冤,再加上個急于貪功的縣令,最後是個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瑤卿反而相信縣令的人品:“現在朝廷有考成法來約束那些當官的,諒他們也不敢草菅人命。”
香香緩緩開口:“我也相信李澤。若是李澤後面被放出來了,晏秋你……你會恨他嗎?”
“稚子無辜。不管是十三年前還是現在,李澤都是被犧牲的那個,就算我不是他姐,我也希望他以後能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若是李澤真的殺了人,那也是能理解的。”
香香竟有眼淚在打轉了:“你能這麼想真的太不容易了,我還怕你想不開呢。”
李晏秋噗嗤一笑:“小嬸,所以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呀?”
瑤卿笑道:“我們晏秋可沒功夫去為這些無聊的事患得患失,我們還要給小長生治病呢!”
顧長生聽到陌生的聲音喊自己便豎起耳朵來。
李晏秋看顧長生坐直了身子:“長生隻不過是先當了幾年小兔子,日後等手術一下便與常人無異了。區區小手術,遇到我李晏秋便都不在話下,我們不着急,等過幾日刮東風了我們先去放風筝吧。”
香香附和:“對對對,不着急,我們小長生開心最重要了。”
“是呀,小長生往後所有的開心都是真心的才好。”李晏秋嘴上讓别人放輕松,可自己卻認真起來。
秋廬裡的大夫再一遍仔細地研讀補唇之術,雖然早前看過這兔唇的原因與醫治方法,可誰能想到有一天會實際上手呢,這一天還來得這麼快。
李大夫認真到連張郁也隻能把晚上的飯菜熱了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