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娘親生她時難産而去,她爹爹興修河道時出了意外。”不知為何漼錯想要告訴她孩子不是她的。
“你真偉大,幫别人養孩子。”
“偉大算不上,我跟她娘親是故交。”
“我說你怎麼年紀輕輕就當爹了呢,算算時間,你也太小了吧。”墨緣漾掃了漼錯一眼。
“你才多大點,初見你時,不過一個愛哭鼻子的豆丁罷了。”
“你還是認出我來了。”墨緣漾爬起來跟漼錯背對背坐着。
“後院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如果我突然消失,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你那師父估計得活刮了我,該來的遲早要來。”
“那我大可放心了。”
兩人沉默了很久,漼玄看到二人如此也不忍心打擾,悄然地來又悄悄地走。
“你真的可以給我你謀反的證據嗎?”
“可以,但是你想去哪裡?”漼錯把頭靠在了墨緣漾的肩膀上。
“我可以信你嗎?”墨緣漾站起身來,不管東倒西歪的漼錯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隻問你一句:當年嶽林可是你殺的?”
“那個屠你滿門的人麼?可惜死了,我不曾見過他。”
“好,多謝。”
翌日清晨,新年第一天,漼懿早早就守在了墨緣漾的床前。
“姨姨,拜年包,二叔說姨姨給我準備了紅包。”漼懿見墨緣漾睜開眼睛,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說道。
“給。”墨緣漾随手把枕頭下的玉佩給了她。
“姨姨,我想要銀子。”漼懿放下玉佩委屈巴巴說道。
“你先出去等下,我準備好了再給你,好嗎?”
“好。”漼懿歡快地到院子裡去玩了。
院子裡的歡聲笑語是墨緣漾這麼些年從不曾體驗過的,跟師父過的每個新年都很冷清,除了貴重的禮物,不曾一起開懷笑過。不知不覺墨緣漾倚在長廊邊,嘴角微微上翹,這才是一個15歲少女該有的天真。
漼錯,漼玄和漼懿帶着趙嬷嬷、清秋在院子裡放起了五顔六色的煙花。
“晚上放那才叫好看呢。”墨緣漾大聲喊道。
“昨晚忘記放了。”漼錯邊捂住漼懿的耳朵邊說道,餘光瞥到墨緣漾的時候,笑容愈發放大。
“跟我來書房吧。”漼錯自然地拉起墨緣漾的手往書房走去。墨緣漾忘記了掙紮隻是笑着跟他走。
“你對安甯侯的了解有幾分?”
“很熟悉。”
“你沒發現他給你的玉佩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同心佩的佩心。”
“還真是用情至深啊。”漼錯放下墨緣漾的手陰着一張臉說道。
“該把玉佩還給我了吧。”墨緣漾昨晚就摸出了玉佩的差異,也是難為他能那麼快找到一塊質地差不多的赝品。
“完璧歸趙。”漼錯轉身從書案上拿出一沓書信,玉佩壓在最上面。
“這些是。。。”
漼錯點了點頭,墨緣漾沒有繼續問下去。走到書房門檻處,她回頭看向迎光而站的少年,問道:“你會反抗嗎?”
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心裡在期待什麼。
“如果是你,你會反抗嗎?”漼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他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其實你不必如此着急。”墨緣漾說着低下頭去。
“你真的會交給他嗎?”
“大概會吧。”
“你走吧,今日就走。”漼錯轉身背對着墨緣漾說道。
“好。”她不知為何胸口酸脹,他該對自己失望了吧。
墨緣漾踉跄着回了自己的屋子,拿出一點碎銀,随手扯下腰間的荷包,塞了進去,算是給漼懿的拜年包。
最後看了眼荷包,墨緣漾紅了眼眶。上面繡了蓮花,是阿娘給自己繡的最後一個荷包,縱使磨損得厲害,自己也沒舍得丢棄。阿爹說過要做如蓮花般品行高潔之人,那自己現在又算什麼。
其實自己給不給也無所謂,聖上不過需要一個由頭罷了。
出了雲城,墨緣漾策馬奔騰。
“兄長,你不會真的一見傾心吧。”
“胡說什麼?”漼錯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背手而立。
“覺得可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