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養傷,交給我。”墨遠騁看着景鐘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他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信了。他站在院外擡頭看向天空,居然是個大晴天。
顧蒹葭想了半天都沒頭緒,反而是眼皮越來越重,最後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一間密室中,漼錯正被綁着,身上也有不少傷,隻是他仍然努力保持着清醒。
“隻要你交出種子,我自然可以留你性命。隻要你在和離書上簽字,我自然可以放你離開。”
“我沒拿種子。”
“拿沒拿你說了不算。”墨遠騁捏住漼錯的下巴說道。
“卑鄙。”
“和離書還是簽了吧,畢竟南境将士的命還得靠你。”墨遠騁松開漼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和離書不過一個形式而已,沒想到侯爺如此在意。好,我簽。”
“如果你早簽也不必受這麼多的苦楚。”
“那你可知,我和她本來就是指腹為婚。和離書與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還沒有互退庚帖。”漼錯簽押之前頓了頓說道。
“那我便讓她做不成顧蒹葭。”
“她會恨你。”
“多謝提醒,可如果你不在了呢?”墨遠騁捏開漼錯的嘴巴,喂進去了一顆紅色的小果子。
“曼陀羅果子。”漼錯冷笑一聲:“不是傳聞隻有一顆嗎?”
“是,這的确是聖上賜給我的那顆。”
墨遠騁拿着和離書離開密室。漼錯把臉埋在黑暗中,遠遠看不清他的神色。
兩日後,顧芷兮的冊封大典上,南幽皇帝鳳瑾時口吐鮮血,暈厥過去。傳聞顧芷兮吓得暈了過去。太醫院忙作一團。墨遠騁被傳喚進宮給鳳瑾時診斷。
“陛下如何?”殷皇後關切地問道。
“中毒了。”
“侯爺可有解藥?”鳳瑾瑜沉靜地問道。
“曼陀羅果子之毒,解藥是果子的果皮。”
“怎麼會?曼陀羅的果子隻有一顆,陛下賜給了侯爺,怎麼陛下會中毒?”殷皇後撫了撫平坦的小腹問道。這幾日她一直在跟鳳瑾時鬧别扭還沒來得及把懷孕的喜訊分享給他呢。
“娘娘是懷疑臣?”
“怎麼會?侯爺誤會了,隻是覺得傳言不可信罷了。還請侯爺回去拿解藥。”
“我這就回去取。”
“侯爺還是留下來幫忙照看皇兄,解藥我親自去取即可。”鳳瑾瑜殷切地望向墨遠騁,彷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侯爺還是留下來吧,我們也不懂這岐黃之術。”殷皇後咳嗽一聲虛弱地說道。
墨遠騁知道他們心中的顧慮,索性大方留下,寫了一張字條讓鳳瑾瑜帶給候在宮門外的遠山,他自會根據字條拿到解藥。
“姐姐,這位是?”顧芷兮臉色蒼白在宮女的攙扶下來到鳳瑾時的病榻前。
“妹妹,你怎麼不好生躺着。”殷皇後擡了一眼客套且疏離地繼續說道:“這位是安甯侯。”
“妾身見過安甯侯。”顧芷兮擡起頭哭喪着臉看向墨遠騁,彷佛那病榻上躺着的正是她恩愛的丈夫。墨遠騁愣神的瞬間,她已經擠開自己站到皇後的身後,帕子在擦着臉上的淚痕。
她儀态和長相跟顧蒹葭姐妹簡直一模一樣,堂姐妹竟如此相像。他冷着臉看向病榻上的皇帝,他有點看不透這個皇帝了,或許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麼好糊弄。
墨遠騁随意坐在外間,閉上眼睛,感受着外面高手的氣息,看來這次皇家還是懷疑到他身上了,他倒是情願是自己下的手,隻是越查越覺得事有蹊跷,所以延遲了行動的時間。
“姐姐,陛下怎麼樣了?”顧芷兮抽抽嗒嗒地問道。
“中毒了,不過有解藥。”
“那真是太好了。”顧芷兮破涕為笑。
“姐姐,我給你帶了參湯,趕緊趁熱喝一碗,不要熬壞身體。”顧芷兮從婢女手上接過一個食盒,在桌子上忙活了一陣,盛了一小碗參湯遞給殷皇後。
殷皇後冷冷說道:“等一會兒我再喝。”
“好。”顧芷兮把小碗放在塌前的茶幾上。
她重新盛了一碗來到外間遞給墨遠騁。
“侯爺,喝碗參湯。”見墨遠騁沒有伸手接的意思,顧芷兮臉上帶着笑意輕輕說道:“你該不會跟姐姐一樣認為我在裡面下毒了吧。要不我先喝。”她說完就作勢要去喝,卻被墨遠騁一把攔下,把碗中的參湯一飲而盡。顧芷兮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快要溢了出來。
顧芷兮拿起空碗往回走,繼續守在皇後的身後,跟個透明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