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米糧短缺的時候,顧蒹葭就跑去街上做乞兒,回到家,祖母一邊接過銅闆,一邊訓斥:“人要有骨氣,你可要跟祖母一樣硬氣,不能跟外面的人學壞了。”說完祖母便會用銅闆買來雞鴨魚肉吃喝一番。當時自己心裡還美滋滋的,之前乞讨的辛苦也是值得的了。可沒過幾天祖母又要唉聲歎氣說家裡缺衣少食,顧蒹葭咬咬牙又出去乞讨,如此循環往複也算是把日子過了下去,最後家裡的田地荒廢了,祖母也吃上不錯的飯食,而自己隔三岔五就要去街上做乞兒。還要聽祖母講一堆做人的大道理。當時顧蒹葭的願望就是希望有一個好心人給自己一錠銀子,這樣自己可以去做點小買賣,糊弄此生,那時她不過才八九歲而已。
顧蒹葭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自己早就不是當初的小乞兒了。可是她心裡憤恨,當初做乞兒受盡了屈辱,不知道當年那些羞辱她的乞兒現在怎麼樣了。顧蒹葭心中莫名興奮起來,如果能找到他們定然會加倍地羞辱他們,想着想着顧蒹葭就笑了起來,幹脆躺在草地上享受陽光的暖洋洋。
“又哭又笑的真是難看。”冥世言在顧蒹葭的身旁坐了下來。
“這麼耐不住?”顧蒹葭側頭問冥世言。
“你為何又回來了?”冥世言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
問完二人相視一笑。
“看來是有人引你而來。”冥世言也幹脆躺在顧蒹葭的身旁。
“嗯,伊人到底怎麼樣了?”顧蒹葭淡淡問道。
“外間傳言如何?”
“或死或傷,不詳。”
“她很好。”冥世言沉聲說道,他把她關了起來。
“我信你,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意外。”冥世言沉痛說道。
“這三年,我倒是一點關于她的消息都沒有,你當真是瞞着我的。”顧蒹葭從草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草屑。
“你在怪我?”冥世言從草地上一躍而起。
顧蒹葭掌風已經劈到冥世言的面門,他整個人往後仰去避開,随後去抓顧蒹葭沒有收回的掌。
漼錯趕到的時候,冥世言和顧蒹葭打得正酣。
“進步不小。”冥世言贊歎顧蒹葭武學造詣進步不少。
“隻是可惜,要不是做乞兒蹉跎了歲月,你該有更高的造詣才是。”
“閉嘴。”顧蒹葭抽出腰間的軟劍雙目猩紅刺向冥世言。
“開個玩笑罷了,不陪你玩了。”冥世言知道她的援手到了,而且不止一位,果斷離開。
“無賴。”顧蒹葭跺了跺腳罵道。跟他打這一架,心情舒暢了很多。
“出來吧。”顧蒹葭收起劍,靠在一顆大樹上眺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姑娘,請救救我們家主子。”
“噢。”顧蒹葭漫不經心地應道。
春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請救救我們家主子。”
“如何救?”
“姑娘跟我走一遭,我知道主子被關在了何處。”
“好。”顧蒹葭思索片刻說道。
樹林中同樣靠在大樹上的漼錯看到了顧蒹葭的手勢,始終沒有露面,隻是悄悄跟在她們的身後。
春眠帶顧蒹葭來到大街上,街邊随處可見乞兒,其中一個小女孩撲到了顧蒹葭的腳邊。顧蒹葭見此情形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一瞬間的愣神,鬼使神差地她掏出身上的一錠銀子塞到了小女孩的手上。
小女孩愣神地看向她,小女孩的眼神中有種她說不出的情愫。
“姑娘當真是我們主子的姐姐嗎?”春眠轉身看向顧蒹葭說道。
顧蒹葭被問愣住了,此時才注意到春眠是一身勁裝,手中還持劍。
“你家主子知道你會武嗎?”顧蒹葭答非所問,當初匆匆見她未曾細細打量,這次細看,倒是當初自己疏忽了。
“我對主子不曾有半點隐瞞。”
“那我也的确是你主子的親姐姐。”顧蒹葭跟着春眠繼續往前走去。
“你剛剛做了一件錯事。”春眠趁顧蒹葭不備點了她的穴位。
“看來你還是一位高手,武力不輸我那妹妹。”顧蒹葭吃驚地說道。
“你隻驚卻不擔心我加害于你,必然是周邊有你的人,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是三人同行,而我也不想害你。隻是想告訴你你剛剛錯得有多離譜。”
春眠提起顧蒹葭穿梭在屋檐上,最後在一個不起眼處停了下來。
本來顧蒹葭還想嘲諷春眠不自量力,這樣轉來轉去根本不可能甩開漼錯。可是當她看到小女孩被毆打的場景時卻說不出話來。
“你的愚蠢害死了她。你在大街上給她那麼多銀子,可曾想過她有沒有命去消受。你一看就是什麼都不懂。”春眠附在顧蒹葭的耳邊咬牙切齒說道。
“快去救她。”顧蒹葭嘶吼出聲,雙目猩紅,淚水蓄滿眼眶。
“無能為力。”春眠攤開雙手,聳聳肩。
“啊!”顧蒹葭掙開穴位,沖向小女孩,春眠拉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小女孩沖着顧蒹葭笑笑,松開了手。下面的人拿到銀子又踢了小女孩兩腳快速逃開。
“乖,你先閉上眼睛。”顧蒹葭把小女孩抱在懷裡,抽劍刺向那幾人。卻被春眠擋了下來。
“你瘋啦。這是鄞都,你當街行兇殺人可是會連累主子的。我帶你去找最好的大夫。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