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走。”君爍把顧蒹葭塞進被子裡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好。”感受着君爍強有力的心跳,自己鬼使神差地答道。
“滄源,你回去複命吧,我很好。讓阿錯跟北辰放心。”
“顧姑娘,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很好,嗚嗚嗚。”君爍跪伏在床踏上,把顧蒹葭環在懷裡,勒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不會跟你走的,有什麼問題讓蕭北辰親自過來。”
“侯爺,顧姑娘的身體不太好,需要精心調養,軍營實在不适合。”滄源還想掙紮一下。
“滾。”君爍把自己的靴子從屏風内扔了出來,差點砸在滄源的身上。
滄源歎了一聲氣,離開東靖大營。
“你成過親?”
“嗯。”顧蒹葭淡淡應了聲。
“他是什麼樣的人?”君爍放開顧蒹葭平躺在她身旁,雙手枕在後腦勺,漫不經心地問道。
“很好的夫婿,很好的父親,很好的朋友。”顧蒹葭回憶着說道。
“你們感情很好。”君爍幾乎肯定地說道。
“嗯,算是吧。”
“那我送你回去。”
“好啊。”顧蒹葭笑了起來,眼角彎彎。
翌日,顧蒹葭跟着君爍離開了軍營,沈衡跟在他們身邊。他們一路往南,顧蒹葭窩在君爍的懷裡昏昏欲睡,越往南越冷。
“侯爺,糧草是在刺州丢失的,前方戰事吃緊,大帥他恐怕撐不了多久。”
“先把刺州糧倉的糧調過去應急。”君爍迎着寒風說道,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意,面若冰霜。
“需要戶部的文書。”沈衡言簡意赅。
“跟我去搶。”君爍說完劇烈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彷佛随時都能倒下。顧蒹葭撫上他緊握缰繩的雙手。
“侯爺,你的身體吃得消嗎?”沈衡眉頭皺了起來。
“戶部的文書找你們公子幫忙搞定。”君爍說完繼續往前趕。他心急如焚,無論朝中勢利如何傾軋,他從沒想到會有人在軍事上動手腳。
他們如此急行四五日,君爍的身體終于繃不住,發起了高熱。顧蒹葭感受到身後人的體溫,燙得她心裡難受。好在他們已經到了蘭州。
此時君爍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态。顧蒹葭跟沈衡合力把君爍安置在蘭州一家醫館,給了大夫足夠的銀兩,約了半月之後再來接走。顧蒹葭看着塌上躺着的人,伸手撫了撫。此時塌上的人呼吸均勻,臉卻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我們走吧。半月之後你來接他。”顧蒹葭披上君爍的大氅上馬帶着沈衡繼續往南。
“你到底是誰?”沈衡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
“我是誰重要嗎?”顧蒹葭回頭瞪了沈衡一眼繼續說道:“前面帶路。”
半日光景,他們已經來到刺州城下。沈衡出示了身份文書,輕松入城。入城之後顧蒹葭帶着沈衡直奔刺史府,把刺史給捆了,把糧倉官也給捆了,連飯都沒顧上吃掏空了刺州的糧倉一路繼續往南,越往南路越難走。
被強迫着運送糧草的士兵多次想要逃脫都被顧蒹葭的眼神吓到了,他們聽過戰神靖安侯的名号,誰也不敢放肆。顧蒹葭發現頂着君爍這張臉,很多事情都簡單了好多。
“你們侯爺跟大帥關系如何?”顧蒹葭此時才想起來擔心自己的安危。她趁着大家休整把沈衡拉到無人的角落問道。
“非常好,但是不算很親密。”沈衡言簡意赅。非常好的關系意味着大帥不會為難顧蒹葭,不算親密意味着對方很難發現靖安侯是假的。
“那就好。”大家往南行了兩三日,路面越來越滑,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慢。
“兄弟們,再堅持堅持,還有一日便到了。”沈衡給大家鼓舞士氣。
“我們從沒出過刺州,真的沒想到刺州以南是如此光景,那景大帥他們該是比我們更難。”運送糧草中有士兵如此說道。
顧蒹葭沒想到士兵中居然有人如此說,原本以為他們心中頗有怨氣,不由得多看了那個士兵幾眼,隻見對方咧着嘴角露出一口瓷實的白牙,顧蒹葭看到這樣的孩子莫名就笑了起來。
“侯爺笑起來真好看。”那個士兵笑了起來。顧蒹葭看他不過十三四歲的光景,在一衆糙漢中顯得有些矮小。
“沒想到我們一幫看管糧倉的小卒也能看到高高在上的靖安侯笑,就算現在讓我去死也是值當了。”士兵中又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