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臣内心:“這怕不是說的二殿下你自己吧。”
陛下雖也不信,但總歸要意思意思盤問被告兩句。
于是就聽到四殿下坦蕩蕩解釋:“兒臣問過元家女,是願意跟了二殿下,還是兒臣,元家女親口說心儀兒臣,甯做兒臣侍妾,也不當二殿側妃。”
二殿直說不信,然而他的心還是因四殿下的話稀碎。
“兒臣之所以納元家女入府,實乃當時情況特殊,元家女掉入湖裡,兒臣将其救起,男女有别,兒臣即看了女兒家的身體,自當負責到底。”
四殿下一席話聽得衆臣連連點頭,世人皆知四殿下從不撒謊,這有話必說的性子哪怕是用來變相誇贊自己也毫不讓人覺得别扭。
陛下也跟着點頭:“朕的四皇子不愧是朕的四皇子,像極了朕哪。”
衆臣内心:“呃,現在别扭了。”
二皇子怎堪甘心,哪怕衆臣都不站他這邊,他也要洩了這口氣:“四殿下,皇後娘娘做主讓元家女許我為側妃在前,你說元家女想做你侍妾,而不想當我側妃?笑話,側妃可是能入皇家玉牒的,侍妾是什麼,侍妾隻是個玩物!哪個女人會這麼傻?”
衆臣内心:“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難不成真是四殿下……?”
陛下也動搖了。目光在二殿下與四殿下臉上徘徊。
四殿目光沉沉:“愛信不信,總之如今元家女已成我後院女人,不會改變。”
二殿下向陛下行禮:“父皇,兒臣要一個說法。能否讓元家女自己站出來選擇?”
陛下覺得這個方法甚好。
二殿下見陛下同意,接着說:“為避免有人脅迫元家女,兒臣想讓父皇身邊的賈公公親自去四皇子府接元家女進宮。”
四殿眼中寒芒畢露,他的女人是要在朝上給這麼多男人看?四殿心裡暗暗給二殿記上一筆。
四殿忙也拱手:“此事事關兒臣内眷,兒臣想求皇後娘娘及舒妃娘娘共同出面處理此事。”
陛下答應。
...
皇後宮中。
雍容華貴的皇後娘娘端坐首位,舒妃雖下座,一身寶藍色的宮妃正裝,氣勢絲毫不遜皇後。
二殿下和四殿下經陛下允許才從太和殿趕到皇後的慈元殿。
賈公公辦事很利落,二殿下和四殿下落座後不久,賈公公就把元良良從四皇子府接了出來。司禮監得了皇後的允許,才放元家女進殿。
然後,殿内的人就看到一個聘聘婷婷的少女,不,少婦從殿門口跨進來。一身月牙黃的裙衫,梳了個垂雲髻,沒戴貴重發簪,隻左邊的發髻間簪了一朵開得正豔的牡丹花,真真襯得人比花嬌。
别說二殿下,就連皇後娘娘和舒妃都看直了眼。上回行宮選秀畢竟離得遠,但也能看清是個妖媚的禍水就是了,而這回看得更真切。
元良良沒進過宮,也沒人教過她宮裡的禮儀。當時元家老嬷嬷隻講了讓她如何伺候人,宮裡規矩也不知是老嬷嬷自己也不知道,還是覺得沒必要告訴她,總之沒說。
元良良跟着賈公公進宮,賈公公隻說邀她進宮賞玩。她還納悶,怎麼隻請她,不請皇子妃呢。
一路上,元良良都是學着宮女的姿态走路的,這樣應該就不至于出錯了吧。
直到進了一扇巍峨精緻的宮門,她一眼看到坐在左側黃花梨圈椅中的四殿下,原本微微笑的她立馬綻放燦爛的笑顔,與她發髻間那朵綻放的牡丹花交相輝映,她眼睛晶晶亮瞅着四殿下。
“殿下?”
四殿老成持重點頭“嗯”了聲。
元良良想上前找四殿說話,想到什麼,她停住,随後面朝上首行禮問安。
禮儀她還是知道一些,就是知道的不全,比如給陛下行禮給娘娘行禮大緻她都知道,再細化一點,大禮小禮,早禮晚禮她就搞不清楚了。
皇後娘娘命她起身,元良良呼口氣,知道自己過關了。她心裡小小竊喜。
元良良覺得她既然是四殿下後院的女人,那必定是要跟四殿下站在一起的,于是行完禮起身後,她就邁着自以為端莊的步伐袅袅走到四殿下跟前。
四殿起身,打算速戰速決,将此事解決。然後他起身的時候,右手臂就被元良良的兩隻手給環住了,女人笑顔如花,身姿袅娜,貼着他說話,聲音如清晨的翠鳥:“殿下,良兒還是第一次進宮,宮裡的花好美。原來良兒也能進宮嗎?”
她說最後一句話時,眼睛晶亮,聲音振奮,顯見是高興的。
四殿下聲音沒什麼起伏,問:“你喜歡?”
元良良點頭,馬上又說:“不過良兒更喜歡四殿下。”說着,臉頰靠了靠四殿下的肩膀,馬上又起來,當着人前,她還是知道害羞的。
四殿便答:“那以後每年都來。”
元良良更高興了,狠狠點頭“嗯”了聲。
四殿下伸手将她發髻間搖搖欲墜的牡丹花扶正,一片花瓣落在他掌心,他神情自然輕嗅:“很香。”
殿内的幾人被四殿那句“每年都來”震得不輕,尤其皇後。
宮裡是誰都能進的嗎?宮宴邀請,除了皇子正妃側妃,侍妾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他四殿下哪來的勇氣說這話?不由看向舒妃,示意這就是你的好兒子。
舒妃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當下要讨論的事倒是清楚明了了。舒妃又笑開:“皇後娘娘,陛下讓您跟臣妾一同确認的事,您看還有必要問下去嗎?”
二皇子狀告四皇子強搶民女,結果民女一上來就癡纏四皇子,明确說喜歡四皇子,那這還有讨論下去的必要了嗎?
皇後面無表情掃了臉色發青,眼神呆滞的二皇子一眼,和身邊侍從說:“去如實禀報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