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心想莫不是出了事,于是利落起身上樓。幺平帶着護衛隊兩邊開路。
花魁娘子也不想偷聽她們講話,奈何她是要進去的,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時機,又怕等她回去再過來,元良良就走人了,于是她隻能等在門口,想等她們聊些正常的話題時再敲門進去。
誰知這時候在樓下坐着的年輕男人竟然上樓來了,在和她同一扇門前站定。
幺平犀利的眼緊盯花魁娘子,低聲呵斥:“讓開。”
花魁娘子腳步不穩退到一邊,扶着欄杆才站穩。
四殿剛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先是熟悉的小女子的聲音,有些哀怨:“我相公不是我想抛棄就能抛棄的。”
随後是個不失城府的中年女人聲音:“隻要你願意,芸娘可以幫您搞定你相公。還是那句話,仰男人鼻息過活多沒意思,不如在我們的花滿樓,讓男人仰咱們的鼻息,這才快活!”
元良良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她雖真不敢怎麼樣,但和芸娘唠唠嗑過過嘴瘾也是極好的。“那要怎麼搞定我相公……”
她“相公”兩個字剛出口,房門即被人從外蠻力推開。
兩個護衛把着門框,四殿下則面無表情站在門外。
把房内的兩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
馬車回府的路上,元良良不像之前狗皮膏藥一樣黏着他,而是坐得遠遠的。她好怕他罵完沒規矩後還叫人打她一頓闆子。
四殿下主動說話:“你口中指的相公,沒問題的話,應該說的是本殿?”
元良良忙認錯:“殿下,良兒錯了,良兒不是故意的。”
她接下去的話來不及說出,四殿又接着問:“剛才她也沒說,打算怎麼搞定本殿?”
元良良怕他會去找芸娘麻煩,解釋:“她開玩笑的。”
四殿:“本殿看她可不像說假。怎麼,她想留你在花滿樓?要是不進四皇子府,你就打算去了?”
元良良縮着脖子,苦着臉擺手:“不去的不去的。良兒要是想去,就不當這苦哈哈跑腿的了。”
元良良撐着手臂,挪過去一點點,随即舉起一隻手,五指并攏,乖巧說:“殿下,良兒保證,以後絕不踏入香滿樓一步,不,半步。”
四殿看她挺誠心,于是點頭。
眼神落在她掌心,才發現上面還殘着星星點點的疤痕。他又想起選秀那天他沖她說的那些話,她還摔了一跤,抓他腳時,血迹也弄到了他鞋上,想必這傷是那時候留下的。
四殿心想,她會不會還記得當時他說的話?
元良良見他有神情有松動,得寸進尺說話:“殿下,侍妾的相公那也算是相公,對的吧?”
四殿看她,良久後,在元良良忐忑中,他點了下頭,從鼻腔裡輕輕“嗯”了聲。
随即,元良良就高興了。兩隻手又不安分的來糾纏他。
四殿心想,此女還挺容易滿足的。
隻是四殿下很快又知道,他錯得離譜。
此時的四殿下又在心裡想,她這麼容易快樂,應是心胸開闊之人,當初他說的話,她應該不至于太往心裡去吧?
四殿下忍不住仔細探究她的神情,一時也沒注意元良良在他身上作妖的事。
“殿下……”
元良良扒拉着扒拉着四殿的衣襟,一時竟被她扒拉出一條細絲,金燦燦的,尤其顯眼。她見四殿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不介意,就沒找她麻煩,于是安分下來,靠在他懷裡假寐。
他有那麼多的衣服,等發現的時候,應該是好久之後的事了。誰還記得怎麼弄的。想着,她更心安理得了。
隻是不久後的一日,四殿偏偏還穿着這一件被召進宮去了。當時在陛下禦書房,同在的還有幾位老臣,還是一位眼睛不咋好的老臣,純粹離得近才發現四殿衣裳破了。頓時老淚縱橫,不能自已。
之後陛下也看到,沖着四殿下語重心長說了好一番諸如他畢竟是皇子,也要顧忌皇家顔面,舊了的衣裳就不要不舍得扔了。等議事結束,陛下還挑了幾塊布讓四殿帶回去。
幾位老臣垂下的眼都忍不住泛紅:都說四殿下節儉,沒有想到這麼節儉。真是好殿下呀。
四殿不知道怎麼解釋,于是就沒解釋,大家隻當他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