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早朝四殿下又遲了。
不僅遲了,還破天荒帶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要說往常,朝堂上誰不會站出來道一句,四殿下日理萬機,定要保重身體。可如今嘛,自從四殿下為一侍妾找上擱家休沐的張院判,又公然抱着侍妾在大街上痛哭流涕後,大家如今見到四殿下如此模樣,心裡就隻剩唏噓了。
四殿的沉穩向來是刻在骨子裡的,有人見四殿下臉色如常冷肅,便想絕對是被人冤枉迫害了,尤其再見到陛下臉上那萎靡不振氣血兩虧的黑眼圈後,幾位日常對四殿青睐有加的大臣都心道:“不一樣不一樣,陛下這才是在女人堆裡打滾的樣子,四殿下定是被朝中瑣事所累。”
于是,朝中又有人站出來為四殿下發聲以證清白,尤屬禦史中丞李延海之最。
四殿下覺得禦史中丞是真愛自己,但他不需要,于是說:“李大人的好意,本殿心領了。隻不過,大人幾次一腔熱情維護本殿,陛下要以為你我蛇鼠一窩就不好了。”
李延海忙抱袖道:“殿下此話有理,是臣僭越了。”
什麼蛇鼠一窩?陛下是蛇還是哪個皇子是鼠?
大臣們都汗顔。這四殿下說話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吓人哪。
陛下歎口氣,心道他的四皇子都是成了婚的人了,竟還如此耿直,這在府中和皇子妃相處也不知合不合得來,改日還得讓舒妃問問。
陛下又想到前不久的傳言,陛下凝視一臉老成持重的四皇子許久,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的四皇子打小就不哭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子流淚,還是在大街上。這定是謠傳。”
四殿下不經意就和龍座上的陛下對上眼,察覺到陛下先是激憤,後又帶着安撫的目光,四殿下默然撇開眼。
散朝後,大殿一臉真摯跑來關心他:“良夫人如何了?需要什麼藥材四弟不必客氣一定和皇兄提。對了,本殿府上剛好有一棵百年老參,回去我就叫人給你府上送去。”
四殿恭敬回禮:“多謝大皇兄。”
二殿看到兩人這兄友弟恭的模樣,嗤笑一聲。他打量四殿:“看不出啊四弟,如今也嘗出女人滋味了?良夫人,你後院什麼時候又新添了一位侍妾?”
四殿不理睬他,和大殿道别後,大步離開。
二殿看向大殿:“你可見過他府上的良夫人?”
大殿下但笑不語,而後也徑直離開。
二殿心情沉重,該不會說的良夫人真是元家女?二殿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四皇子怎麼可能會對元家女,他明明讨厭還來不及。邊自言自語着,邊腳步沉重往宮外走去。
二殿最終還是知道了,良夫人既是元家女的殘酷事實。
昨日二皇子妃過生辰,四皇子妃帶着兩側妃過去祝賀,二殿下便要求二皇子妃打聽,得知四皇子府中隻有一位侍妾,四殿下寵的也就是那一位。
二殿下得知真相,在第二日的早朝後,追上四殿下,大聲罵:“齊老四!齊暄!枉本殿想着器重你,你原來是這種人!表面裝着清心寡欲,說着讨厭狐魅女人,實際你早就觊觎上那個元家女了吧。故意不讓本殿得逞,結果你自己轉頭把人家納進府裡,本殿看你就是個假正經的虛僞小人!小小年紀城府竟如此之深!你說你還想觊觎什麼?”
“二殿下慎言!”大殿下見二殿下猖狂至此,面色立馬變了,上前維護四殿下。
二殿下原先是帶着理智追上來的,但越罵他心中越恨,尤其想到元家女那妩媚多姿的身體被老四肆意捏圓搓扁,他更是跳腳罵。
如今見大殿下還要維護老四,二殿下更是怒不可遏:“你和老四狼狽為奸,你也是個自以為是的,以為籠絡老四就能得到不屬于你的東西,你别妄想了!還有,你小心到頭來被老四這隻雞啄了眼!”
路過不敢駐足圍觀,更不敢勸誡的衆大臣心道:“四殿下是雞,你二殿下又是什麼?”
大殿下日常溫文爾雅,被罵也隻是漲紅了臉,總不能讓他和老二一樣有失風度吧。
四殿下從沒被人說過這種話,突然被罵他覺得新鮮。且他覺得二殿下罵的雖然不是十分準确,但他納良夫人入府這是确鑿的。難不成自個真的虛僞,真的假正經?
二殿下這樣在太和殿外大吵大嚷,很快陛下聽聞後就将三個皇子宣到了禦書房。一人訓斥了一通,做足樣子後,就将人趕出宮去了。
這半個月以來,四殿下過得極是如魚得水,和良夫人極為琴瑟和鳴。四殿下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也會成為像二皇子那樣的色胚,為女色所迷,然而溫香軟玉的感覺實在是好,好到他都抵觸上朝。因此他有點理解陛下的感受了,早起确實是艱難哪。
就這樣沉迷女色半個多月後,四殿下振作起來決定改變這種不良作風。
他想起三個月前陛下寵幸的李貴人,一個月前寵幸的高婕妤,再如今又是梁美人。忘記一個女人身體的最好辦法就是另找一個新歡。
四殿下覺得良夫人實在太歡喜他,如若知道他去找其他女人,一定會犯病。因此四殿下沒有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兩側妃上。更何況兩側妃他也都提不起興趣,要不然良夫人入府前,他也不至于懶得碰一下。
四殿下偷偷跟着二殿下去了與花滿樓齊名的聞香閣,學着二殿下訂了一個包間。
很快穿着一身翡綠,白面紅唇的老鸨搖着一把羽毛團扇來為他介紹姑娘。
四殿下不耐聽了幾個,打斷,自個提要求:“要長得美的,笑起來眼睛彎彎,不見眼隻見牙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