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自從聽良夫人講了書生和員外的故事後,後知後覺惡心的幾天吃不下東西。後來叫人整頓了京都以内以香滿樓和聞香閣為首的多家勾欄院,還上折要求陛下整頓祁國境内所有的勾欄院。之後他才緩過來。
男人們不敢怨聲載道,一些受了極大委屈的女人們卻是敢朗聲贊揚四殿下為民除狐狸精。
能受百姓贊譽也是挺難的一件事,四殿下做到了。朝上幾位默默擁護四殿下的大臣以及陛下都深感欣慰。
陛下為此賞了四皇子府許多好東西,還接連去了舒妃那三日。
急得皇後連寫幾封密信聯絡永定侯府。就連大皇子母妃辛貴妃也坐不住,召大皇子觐見。大皇子讓貴妃稍安勿躁,四皇子可是他的人,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該着急的隻有皇後才是。
辛貴妃見大皇子毫不在意的模樣,又回憶憨厚直爽的四皇子,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
十月,天高氣爽,夜微涼。
十月十四,宮裡舒妃娘娘以鳳體微恙為由要求四殿下攜正妃進宮探望。四殿下不太想進宮,更不想帶正妃去,于是折中了下,他去歸去,隻帶着兩個側妃前往。
舒妃娘娘見到正妃沒到,責怪瞥一眼四殿下,又不能當着他側妃的面讓他這個一家之主沒臉,隻能先這麼着。等她找借口打發走兩個側妃,隻有母子兩人時,舒妃娘娘才精力飽滿開口:“暄兒,你實話告訴母妃,你和正妃怎麼回事?”
四殿無甚表情道:“母妃想聽實話吧?”
舒妃扶額:“那你告訴母妃什麼時候你跟人撒過謊了?”
四殿心想,他也才發現撒謊的好處。既然是撒謊怎能再告知與人。更何況,萬一舒妃娘娘嘴把不住門,被他的良夫人聽到,他去聞香閣并非真的是被二皇子逼迫,而是自己想去的,他事就大了。
四殿繼續面無表情道:“兒子也不知為何會不喜正妃,恐怕是性情不合吧。”
舒妃頭疼:“再不喜也不能冷落了正妃,她才是四皇子府名正言順的皇子妃。何況她還是段太傅嫡次女,萬不能讓段太傅那寒了心。”
四殿:“她既已入我皇子府,與段太傅又有何幹系。母妃無需想太多。”
舒妃不知該如何開口點醒這傻兒子:“你可知母妃母家勢單,這些年一直被皇後壓一頭,若不是生了你,母妃豈能有出頭之日。日後如若咱母子要成事,少不了段太傅那邊幫襯。這也是母妃費勁心力要給你娶段凝為正妃的原因。”
四殿表情凝重盯着舒妃:“母妃此話日後切不可再提。祁國奉行立長立嫡,那位置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操心勞力。二皇子無大用,不過大皇兄溫順謙和,堪當大任。兒子和大皇兄關系和睦,母妃不用憂慮。既不求那位置,正妃母家就隻是正妃母家,即使求那位置,兒子也無需靠一個女人成事,更遑論被個女人掣肘。”說到最後一句,四殿面有寒意。
舒妃有些無力,自古這長在深宮中的皇子哪個不是牟足了勁要登那位置。她生的皇兒倒好,明明哪都不比别人差,卻甘願為他人做嫁衣。
舒妃自知不能急于一時,心道這事隻能日後再想辦法點醒他,從而徐徐圖之。至于正妃,段太傅那決計不能出纰漏。
舒妃一直知道她的這個兒子重規矩,他既答應娶進門,就一定會給足正妃臉面,哪怕心底再不滿意正妃,也不至于表面讓正妃難堪。
但那是從前,如今舒妃娘娘不敢保證了。如若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元家女迷惑了四殿下,元家女再吹點枕邊風,那後果不堪設想。
舒妃急切拉過四殿下的手,諄諄道:“你可答應母妃,正妃那切不可薄待了去。”
四殿下半阖眼眸,再擡眸,點頭:“隻要正妃不惹是生非,兒子保證她永遠是四皇子府的正妃。”
舒妃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也許是四殿下最大的讓步。如果她再讓他多去正妃屋裡,勢必要讓他再反感皇子妃幾分。
舒妃明智的不再開口提此事,隻轉而不動聲色問:“前幾日,子悅和子喜進宮看本宮,說是四殿下送她們出府養老了?”
四殿下最看不慣他母妃這套明知事情真相,還故意多此一問的舉措。他直言不諱道:“兩個嬷嬷欺我府中良夫人,是以被兒子趕走的。兩人也并非母妃宮中之人,不要聽信了讒言才好。”
舒妃被四殿下一針見血戳破,也不裝了,同樣直截了當:“本宮為何幾次聽說你在府中極寵那元家女?”
四殿下這回留了點心眼子,反問他母妃:“大皇子二皇子府中皆有偏寵的侍妾寵姬,還有陛下,聽聞陛下最近也極寵那新入宮的梁美人。為何人人皆可,母妃卻要幹涉兒子府中?”
舒妃心道她不喜元家女,有這麼明顯嗎?還有他和大皇子二皇子及陛下能一樣嗎?
舒妃盡量心平氣和道:“那大皇子二皇子及……,他們也沒為個女人大庭廣衆的抹眼淚吧?也從沒聽說哪個皇子王爺為個侍妾親自去登院判的私人府門。還有你府中五湖四海的廚子是專門為元家女一人效勞的吧?因為她喜歡牡丹,四皇子就将原本種在園子裡的命人全部移到她院子裡。本宮怎不知皇兒原也有如此偏心的時候?”
四殿下移開目光,盯着窗前琉璃花瓶裡的一支臘梅出神。語氣十分平靜:“男人都喜新厭舊,兒子應當也不會例外。對于喜愛良夫人一事,頂多也就寵個半年,母妃放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