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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雞犬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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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十六年……”

“沒想到,你竟比我年長上歲餘。”

耳中雨聲依舊,史雲腴無動于衷,她将記憶拉長遠去洛陽的方向。

與之同齡的王侯貴子,她尚能記得幾個,若說比她小上歲餘的,史雲腴便不再清晰。說來,洛陽城那麼大,他們大抵從前不過是個擦肩的緣分罷了。

想到這兒,史雲腴低頭看謝沉書,眼中多了幾分叵測的意味。她應聲說:“哦?原我比你年長,那——”

“叫聲阿姊聽聽。”

阿姊?

她還真說得出口。

謝沉書冷哼一聲,收起目光正身環臂,差使起史雲腴來,“白日少做些夢,快去給本……”謝沉書下意識想要自稱那聲本王,好在他的反映夠快,立刻便改口道,“我換茶。”

舒緩的雨聲滴滴砸落,史雲腴并未聽見他那句口誤的話,卻忽而俯身将茶壺放下,“想喝熱茶自己去換,我還有事要做,不伺候了。”

“你這人真是無理——”

謝沉書不明所以,“不是你邀我出來喝茶的?”

史雲腴在他的話音中走遠。

謝沉書難以理解史雲腴的奇怪心思,不禁腹诽:這人怎能翻臉比翻書還快?

草舍寂寥,此間随着史雲腴的離去變得百無聊賴,謝沉書與兩隻昏睡的狼犬同坐,那半壺發涼的茶就在原地擱着。他漠然低眉看水窪激起漣漪,暫将與史雲腴的紛雜放下,腦海中不禁翻湧起那些王都舊事來……

今歲前,太子病重,雖還能日常行走起居,卻已是朝不保夕。

謝州慶苦心經營,跟信王這野心之臣鬥了一輩子,到頭來隻差咫尺便能登上那勝者的帝王寶座,竟在此刻撒手人寰,又豈能心甘?所以,将謝沉書推上太孫之位,就成了他下的最後一步棋。

他死了,信王也絕不能獨活。

然謝沉書自坐上這個位置開始,便清晰地知曉自己的使命,就是代替太子,完成他未成的功業。而太子的倚重,也絕非血緣至親之情的寵愛,而是因為他有着别人沒有的野心,以及方家的勢力。

他最像他,卻也最疏遠他。

此番南下例巡,往昔都是太子親自前往,今朝太子重病理應延後。

可謝沉書卻以了結太子心願為由,自請代其重走一次江南路。太子明了謝沉書此行目的為何,也深知現在是除掉信王的最佳時機。若是錯過這一局,謝沉書不僅很難翻身,他的理想也将危矣。

于是乎,他就同謝沉書演了這場戲。獲了老皇帝的恩準。

皇權之下,父子不謀而合,洛陽天羅已布,地網已設。謝沉書南下以身入局,隻為予那貪心之人一擊。

可意料之外的事,卻是在混戰四起後的走失。

他們本來的計劃,應是太孫遇刺失蹤,謝沉書到随州與安排好的人彙合。

誰成想,他竟不知怎的一路來了青霁山,累倒在了史雲腴的草舍前。如此計劃倒是進行的有條不紊,隻是他倒真失蹤了。

雨水順着屋檐飄向門廊,謝沉書擡起頭,竹節簪起的發髻上搖搖欲墜着他的愁緒。

他并不敢貿然離開這裡,因為他不知山林之外會是怎樣的風雨。

他隻能賭,賭洛陽一切順遂,賭舅舅的人能順着自己做得标記找到這兒,賭自己沒有成為棄子。

倏忽一瞬,有人自謝沉書身後走來,抽散了他的煩惱三千,髻上的青絲陡然如瀑落下。謝沉書茫然仰面,卻與那張嬌豔的美人臉撞了個正着,他方想出言,卻被史雲腴伸手按了下去。

“别動,往前看,我替你将發髻挽好。”

冰冷的掌心捧在他的兩鬓,謝沉書卻覺那樣暖。史雲腴的話似春風撥開他心中波瀾。

往前看……

是啊,人是得往前看。

史雲腴莞爾垂眸,收去與之接觸的手掌,輕輕攏起了他的長發。

原來,她方才并非是賭氣翻臉,而是在不經意瞥見謝沉書零落的碎發,與簡陋的竹枝時,故意離去,想要為眼前人尋上一支适合他的木簪。

史雲腴凝目于謝沉書的發頂,木梳跟着手掌的動作一寸寸落下,她看得出他的頭發被養得極好。

隻是……

“如此年少,怎麼就生了白發呢?”史雲腴自顧自地念叨。

謝沉書聞之不答。

他隻言:“一根白發而已,拔了就好。”

史雲腴對謝沉書的反應感到驚訝,這還是眼前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這般沉靜安然,甚至甘願任其擺弄。史雲腴小心撚起那根突兀的白發,沉聲囑咐:“那你忍着些。”

史雲腴說罷手起手落,動作幹脆利落。

謝沉書還未察覺分毫,她便已将那根白發随風,道是:“好了。”

謝沉書沉默無言,史雲腴又靜靜為他挽起了發髻。

史雲腴的手藝算不上精巧,但總歸是比謝沉書随手攏的要好上不少。她瞧着他便是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矜貴之子。淪落到這般,真是叫人不免詫異。

待到将木簪插進發髻,史雲腴起身拍了拍謝沉書的肩,“你扭過來讓我瞧瞧。”

謝沉書卻并未照辦,“不必看了,如此就行。”

……行,不看就不看吧。

史雲腴沒再多言,她覺得就以他這般的長相,哪怕簪個木勺也好看。方才若不是她實在忍受不了謝沉書發髻淩亂,她才懶得多管,更别說親自替他挽發。

思量間,陰雲蓋過黃昏,廊前風雨彼時更盛。

青翠的竹影晃晃東西,草舍門上的春花,也已散落滿地。

史雲腴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抱膝坐在謝沉書身後的空地,适才用過的桃木梳正别在她的腰間。

史雲腴冷眼看風,傾耳聽雨。

想來,大抵是孤獨得太久,對陪伴的氣息愈漸淡漠,史雲腴此刻竟不覺謝沉書的存在是個多餘。她隻當他是個自遠方而來探望的故友,與自己度過這春茶采摘前的寂寥。

這樣就算是在某日分别,也不會抱憾。

彼時,将目光偏去春花滿地,史雲腴像故友那樣問道:“這樣好的雨天。”

“你說,今天晚飯吃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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