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着養傷方便,他隻穿了一條寬松的亵褲,不宜示人。
丫鬟忙垂首退了回去。
宗越複看向桌案旁坐着的女郎。
“越郎,且稍等片刻。”
她沒有轉目望過來,仍然執筆作畫,隻是軟着聲兒遞來一句安撫,約莫一刻鐘後,她才放下筆,倒了一盞茶遞與他。
等他喝完茶,她拿了畫稿給他看。
“越郎,這是我給姨母的生辰禮物,你看如何?”
是她自己編綴的一本畫冊,畫的都是榮國夫人及其兒女,遊春、宴飲、弱冠禮,各種各樣的場合都有,每幅圖景旁邊還有年月題記,最早的可溯至六年前。
大多數圖景宗越并不熟悉,隻有一幅弱冠禮,他記得很清楚。
那是二表兄的弱冠禮,當時去了許多郎君,他也在。
不得不承認,羅氏畫技可謂精湛,二表兄的氣度神采都淋漓盡緻地展現了出來。
羅婉見他盯着弱冠禮那幅圖看了許久,伸手往後翻頁,“還有三表弟、表姐表妹,你看看我畫得可有走樣?”
因為是給姨母的生辰禮物,宗越看的也很認真,撥開女郎手,自己拿過來翻看。
通觀整個畫冊,二表兄無疑是畫得最像的,遙遙領先、一騎絕塵的像,姨母其次,其他表兄表弟表姐表妹雖不至于走樣,總歸不是那麼傳神。
“你跟我二表兄很熟?”宗越随口問了句,不然怎會畫得這般像?
“見過幾次,不是很熟。”羅婉鎮靜地說,想了想,補充道:“這幅畫是新作的,概是越郎你在我眼前,給了些參考,自然比我憑記憶畫的要像。”
宗越母親和韓夫人是雙生姊妹,模樣幾乎有十分相像,宗越剛剛喪母時便總是将姨母認成母親,概是這層緣故,宗越和二表兄生得也有八分相像,安豐侯便常常拿二表兄與他作比,罵他空長了一副好皮囊。
方才,隻見女郎心無旁骛坐在那裡,原來竟悄悄比着他的模樣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