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姬忽而眼睛一垂,兩滴淚便如夏日的雨猝不及防地順頰滑落,“是我連累了世子……”
宗越疏闊的眉宇微微皺起,顯是有些不耐煩,卻壓制着,說道:“不怪你。”
“我這幾日暫時過不去,我那些兄弟你好生照顧,尤其生病的那兩隻,須得格外留心,若有情況及時報我。”
雞犬鷹馬猞猁等禽畜,宗越一概稱之為兄弟,寶貝得很。
曹姬點頭:“世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它們,你安心養傷,若不能來,也不要與侯爺相抗。”
宗越淡淡哼出一個“嗯”字。
曹姬看看他,又轉頭朝外廂的羅婉看去一眼,似有話要說,卻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才朝宗越貼近了些,輕聲說:“世子,其實我帶了蒼猊和雷被過來與你解悶——”
宗越的眼睛陡然燦若星辰。
“但是在院門口被少夫人的丫鬟攔下了,說是少夫人不喜歡狗,不能帶進來。”曹姬失望地說道。
宗越的目光頃刻暗下,擡眼看向羅婉。
“世子,不若你和少夫人商量一下,讓蒼猊和雷被進來陪你吧?”曹姬又說。
“不必。”
宗越忽然有些明白當初父親為何強硬地要把他的寶貝禽畜都趕走,原是羅氏不喜。
她不喜,他不會勉強,更不會去求她。
“世子,若不然,我去求少夫人……”曹姬知道宗越有多想讓那兩條狗進來陪他。
宗越仍道“不必”。
曹姬也不再勸,又說了些鷹犬相鬧的趣事。
宗越聽着,唇角時不時揚起,面上的敷衍和不耐煩一掃而光,偶爾還會問上幾句。
看上去,相談甚歡。
直到晚飯時分,曹姬才告辭:“世子,我須得回去了,不然蒼猊和雷被它們要餓壞了。”
宗越颔首,摸出一錠金餅交給她,“這些日子,你多辛勞,有何需要,隻管說與我。”
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把一錠金子給了曹姬。
那金餅足有他巴掌那麼大,黃燦燦耀目的很,羅婉不想看見都難。
原來,他是有錢的麼?
那怎麼方才,還叫她去與夏氏伸手?
她為難,他也并沒拿出一錠金子來解她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