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緻志地擦拭自己手上的油漬。
殷恒似乎看出了郝夢的不自在,為了緩解她的緊張,便自找話題問道:“這小吃街上的東西好吃嗎?我從來沒吃過哎!郝小姐,有什麼好介紹嗎?”
“這小吃街上的東西都蠻好吃的。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可以随時帶你們去吃。”
郝夢竭力保持表面的淡定,睫毛微微上翹,不自覺地抖了幾下。
話一出口,郝夢就心生悔意。
她在說什麼啊。
随随便便邀異性吃飯,實在有些唐突了。
“好啊!有機會。”殷恒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和坦蕩。
郝夢:“......”擡眼看他一下,又迅速垂下眸去。
李唐坐在他們的對面,黑漆漆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對勁:“夢姐姐,你和我表哥早前就認識嗎?”
“嗯”
“怎麼認識的啊?”
郝夢:“......”
殷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一個男人不應該那麼八卦。”
“......”李唐被怼得啞口無言,隻好埋頭吃東西。
殷恒今天興緻似乎特别好,還特地讓阿州加了一些燒烤美食來品嘗。
郝夢此時已經吃飽,但還是很給面地拿着一串烤香菇嚼了半天,殷恒倒是吃了好幾串,可腸胃太過嬌貴敏感,肚子沒幾分鐘便有些咕咕作響。
沒辦法,他隻能将剩餘的食物全都交給阿州和李唐去解決。
吃完燒烤,已經臨近十點,郝夢跟殷恒倒了謝,就準備回去了。
殷恒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天,開口:“不急,晚點我們送你回去。一個女孩在外走夜路,不安全。”
郝夢也不好開口拒絕,正要和他說“謝謝”,不遠處卻傳來幾聲凄慘的狗叫。
原來是一條已生産的流浪小母狗,穿梭在餐桌之間乞食的時候,被幾個醉酒的壯漢混混戲虐玩耍,他們變态地給狗狗一口肉吃,然後用煙頭燙一下它的身體。
也許狗狗是饑寒已久亦或者是急需要補充營養來哺育後代,完全顧不得身體上的灼痛,一邊嗷嗷叫一邊對其丢下桌子的食物狼吞虎咽。
周遭的人看狗狗可憐,可看着幾個膘肥體壯的大漢,也是敢怒不敢言。
郝夢素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她在外一向不喜招惹麻煩,可狗狗凄厲的叫聲屬實可憐。
又加上自己是一個極度愛狗人士。
所以.......
郝夢正要起身走過去,殷恒卻一把拉住她,語氣平淡:“不要魯莽。”
“可.......”
“請相信我!我有辦法解決。”殷恒看郝夢有些焦急,語氣依然平淡,态度卻異常堅定,“我先帶你們離開這裡。”
郝夢對上他讓人信服的眼神,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當其中一個花臂紋身的混混還要将煙頭往狗狗的身上燙的時候,阿州接收到殷恒的眼神,沖他微微點了下頭,立刻強硬走過去攔下他的手,聲音平靜卻沉着威嚴:“這位兄弟,你這樣随意欺辱弱小,做事有些不地道。”
看着地上的流浪小母狗因為驚吓和恐懼而在不停地發抖,郝夢白皙的臉兒也因為太過憤怒而染上紅暈,一雙漂亮的烏眸在亮堂的燈光下,潋滟得讓人心動。
她蹲下身,朝小狗嘬了幾下,嘗試抱走它。
小母狗似乎感受到郝夢的善意,并沒有咬她,而是一聲不吭地任其抱起。
殷恒轉頭看了她一眼,看郝夢并不嫌棄流浪狗髒,臉上也也沒有絲毫的做作的畏懼。
瞬間有一絲心動。
他不動聲色地拉着郝夢的衣袖,并沖李唐使了一個眼色。
三個人悄然離開。
五大三粗的花臂混混一臉怒氣,“找死!”
一拳就沖阿州的臉打了過去。
不到一秒,阿州反手擰着壯漢的手腕,發出“咔嗒”一聲,就将對方的手弄折了。
“草,你他媽——”花臂壯漢吃疼地松開手,鷹眼兇狠地看了對方一眼,沖周邊的兄弟,使了一個眼色。
頓時幾個彪形大漢将其團團圍住。
“阿州不會有事吧?要不我們去........”
“幫忙”二字還未說出口,郝夢轉頭就撞進殷恒漆黑的眼睛裡,心髒猛地一縮。
殷恒姿态慵懶地靠在車身上 ,從口袋裡掏出金屬外殼打火機,漫不經心地擺弄,一雙眼睛卻盯着郝夢看。
他笑:“沒事!阿州是特種兵出身。他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哦,好”郝夢松了一口氣。
“抽根煙行嗎?”殷恒擡眼看她問道。
郝夢點了點頭,她就看見殷恒走到不遠處,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姿态優雅地歪頭籠火為自己點燃一支煙。
一支煙吸到一半,他就看到阿州三下五除二将那些打架沒章法還特傻逼嚣張的混混,通通撂倒在地。
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徐徐吐出一縷煙,嗤笑一聲,嘲笑這些人的魯莽和愚蠢。
夜色昏暗,殷恒臉上的表情是放松的,有那麼一瞬間,他一向寡淡的神情裡卻有一種難掩的桀骜。
片刻,殷恒的目光越過清薄的月色向郝夢看去,她似乎還挺聽話,讓她不要擔心,她就不擔心。
反而蹲下身子鎮定自若地撸起了狗,沒有一絲一毫的扭捏作态。
下一刻,殷恒笑着将煙頭踩滅在地,就覺得不遠處的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不吵不鬧。
乖乖的。
安安靜靜的。
卻又很明豔生動。
在這一瞬間,他對她有了更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