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前菜,郝夢跟在殷恒身後進了電梯,準備去二樓吃主菜。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在,空間很大卻顯得異常逼仄。
兩人離得近,呼吸交織。
空氣裡都是彼此身上好聞的香水味還有男士獨有的雪茄香。
氣氛暧昧缱卷。
郝夢有些心慌,故意一前一後地踮腳,然後鼓起腮幫做金魚吹,來緩解自己内心的緊張。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望着金屬裡鏡面裡的男人。
殷恒身材高挑有型,穿黑色羊駝衫,内搭白色襯衣。
他的穿衣風格永遠簡單、低調,從沒有誇張的配飾和明顯的logo,但衣服質地良好。
總是看起來矜貴不俗有腔調。
郝夢的内心不斷升騰起愛慕的粉紅色的泡泡。
臉也越來越燙越來紅。
殷恒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偷偷觀察,但并不揭穿,隻是勾唇縱容。
隻是兩人在金屬鏡裡視線相對的一瞬間,郝夢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為緩解緊張,她故意沖他聳聳鼻子,做了個鬼臉。
大家又都不由自主地相視而笑。
“調皮!”
殷恒偏頭看她,寵溺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打人頭,會變笨哦!”郝夢側身閃過。
“怎麼會?”
“怎麼不會?”
兩人還未鬥完嘴,電梯門已打開。
殷恒收聲側身虛手一請,讓郝夢先行。
進了門,郝夢還未說話,身着黑色套裙的服務聲小姐姐笑盈盈地說了聲,“歡迎光臨”,引着兩人往裡走。
一路上都是各類中世紀的壁畫 ,屋頂懸着水晶吊燈,灑下一層淡金色的光。
走廊裡彌漫着好聞的淡淡香味,空氣裡飄着舒緩的音樂。
花色地毯,大而柔軟,踏上去腳底一陷,跟踩着雲端似的。
郝夢跟殷恒在一起,總有一種置身夢境的恍惚感。
餐廳空間極大,桌椅圓弧形排放。
每個圓形黑色理石餐桌上,上面擺着插着紅色玫瑰的銀質花瓶,還有數套精緻的餐盤碗碟,潔白的餐巾疊成蝴蝶仙鶴的形狀盛在玻璃杯中。
餐廳中間,有小型的樂隊,站在西洋風的小舞台上,演奏着音樂。
偌大一個場子,看起來非常的奢侈浪漫有格調。
可除了殷恒和郝夢,卻沒有其他的客人。
郝夢東看看西瞧瞧,心裡甚是奇怪。
她轉頭看向殷恒,打趣問道:“殷先生,您今天不會包場了吧?”
殷恒看着她,笑,“怎麼可能?”
“哦!”
“我還沒那麼奢侈”,殷恒環顧一下四周,頓了一下,笑着補充道:“他這裡純生意不好。”
“嗯。”
東西那麼貴,生意不好,也正常。
郝夢如此想道,可不便開口直說。
畢竟殷恒和他是朋友,自己不好随便評價。
殷恒走在她身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忽地微微傾身,對她耳語道,“不光是東西貴!主要地理位置不對。”
“嗯?!”
“他以為劇組長期在這拍戲,明星老闆制片,在這滞留的時間長。肯定會經常來這高檔地方消遣。其實.......不盡然!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過來的。”
“嗯,說得也是。”
“我這個朋友做生意總是愛異想天開。考慮欠周道。”
郝夢擡眼看他,“.......”看見他眼裡的睿智和寵溺,還有一旦笑起來,整個人少有的明朗和純真。
她看得一時晃了神,快速垂眸,掩飾心虛。
服務生小姐将他們引到居中的餐位,便微笑着離開。
殷恒走到餐桌旁,側了半邊身體,替郝夢拉開椅子。
“謝謝!”
郝夢眼睫顫了顫,中規中矩地坐下,身體很闆正,連椅背都不靠,腦海裡想着西餐的用餐禮儀,怕一個動作不合時宜就惹出笑話。
殷恒看她拘謹的模樣,忽地就笑了,彎腰将她身後的軟枕往前擱了擱,柔聲說:“這樣靠着,腰不會那麼累,人也舒服一點。放輕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郝夢感覺到腰後突然的柔軟,詫異地看向他,驚異他的體貼。
她紅着臉,低聲道了聲“謝”。
殷恒歸置好郝夢,便坐在對面上下打量着她,看她還是有些拘謹和緊張,不由地尋找話題,好奇問她怎麼會認識剛才那種濃妝豔抹,身上滿是酒氣的女孩,她跟她好像不是一類人。
郝夢聞言臉一紅,細若蚊吟地将自己和楊笑相識相知以及鬧分裂的過程全都詳詳細細跟他講了一遍 。
郝夢跟楊笑同是B影編導系的學生,不過她比自己高一屆,算是自己的學姐。
兩人又因家境相當(在一群富二代和有背景的同學當中中,兩人都屬于家境特别普通的那一類),而玩在一起。
那時楊笑為人很熱情,對郝夢也特别照顧,兩個人的感情特别好,什麼事都相約一起做。
可後來,也許楊笑是見多了富貴,心裡越來越失衡,經常性曠課去參加所謂的酒局。
她也特别喜歡邀請郝夢跟她一起去參加所謂的聚會和各種局。
起初郝夢因為好奇,還會偶爾參加,但因為上次聚會受辱的事件,她就不再接受她的邀請。
久而久之,也無可避免地得罪了她。
最近這段日子,郝夢覺得自己跟學姐的價值觀,越來越背離。
友情也是岌岌可危。
甚至發展到王不見王的地步。
隻是想不到今日她會對自己如此熱情。
想想也挺奇怪!
殷恒聞言若有所思地停了幾秒,忽地輕笑:“原來你一直是她的人情世故啊!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啊?!”郝夢茫然地看向殷恒,有些聽不明白他的話。
看着郝夢稚嫩純淨的臉龐,殷恒難得的有耐心,将酒桌上的一些人情世故和套路,緩緩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