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景航是第四次發燒,一次是拍戲凍的,一次是病毒性感冒,一次是換季着涼,經紀人徐嬌跟她囑咐過景航的體質不好,讓陳妤要特别注意,她已經很小心了,但也禁不住大明星自己犯傻,真是想不到這麼大個人還能在浴缸裡睡着了。
陳妤想想就來氣。
去醫院的路上在心裡罵了景航一萬遍,豬都比他知冷知熱,傻不傻啊!
心裡再有怨氣,陳妤也憋着,也不知道接下來的這幾天工作要怎樣安排,這要是完成不了,那下個月的年假是不是又涼涼了?
帶着幾縷失望,陳妤跟景航到了私立醫院,提前約好了相熟的醫生,下車後陳妤就帶着景航往醫院大門裡走。
好巧不巧,才進醫院大門,陳妤便看到關明成和他的女上司。
關明成看起來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萎靡不振,那個女上司摻着他的手臂,正細聲跟他不知在講什麼。
陳妤還沒來得及反應,肩頭便是一沉。
“小妤,我難受……想吐……”
景航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把陳妤硬生生地扯回思緒,她緊張地問:“怎麼了?堅持一會兒,金醫生已經在樓上等我們了。”
“不……我堅持不了了,你給我推個輪椅……”
看着景航緊皺的眉頭,單手摁在胸口,那麼大一個人現在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肩頭,死沉死沉的,陳妤隻好說:“好,你等我一下,我去那邊推輪椅。”
“嗯。”景航虛虛地應了一聲,艱難地站直身體。
與此同時,關明成一雙眼眸直愣愣地瞪着眼前的兩人,看着陳妤冷着臉從身邊走過去推輪椅,再看着她扶着景航坐上輪椅,他死死地握着拳頭。
昨晚兩人不歡而散,陳妤一夜沒睡好,沒想到今日又在醫院碰到。
昨晚關明成怎麼說來得?怎麼跟她保證來得?
陳妤心裡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來迫襲,推着景航從關明成身邊走過。
“小妤。”
關明成還是叫了陳妤。
陳妤當沒聽到,推着景航往電梯處走去。
景航心裡忐忑着,已經做好随時起身打架的準備。
看他關明成要是敢過來糾纏,他定不繞他。
電梯還沒有到,關明成那個女上司便跟了過來。
陳妤記得這個女上司的名字,叫周雅。
“陳妤是吧?”周雅站在陳妤一側,不冷不熱地說着。
陳妤側臉睨她一眼,沒說話。
“昨晚他喝了一夜的酒,要不是我找到他,估計就喝死在酒吧裡了。”
陳妤冷冷地扯扯嘴角:“你是要我謝謝你?”
“沒,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婚禮如常,不過新娘……”周雅的紅唇微微往上一彎:“怕是要換人了。”
陳妤握着輪椅的扶手一緊,轉過臉不再看周雅。
景航則歪着腦袋靠在輪椅的一側,看着保潔員過去電梯旁邊的垃圾桶檢查,他自言自語道:“這年頭收垃圾的人怎麼這麼多?”
“你……”
周雅剛要說話,電梯門在這時“叮”的一聲打開,陳妤頭也不回地推着景航往電梯裡走。
陳妤沒有轉身,背對着電梯門,待電梯門合上她才側過身子去按樓層。
景航坐在輪椅上側頭看着陳妤,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嘴唇抿着,眼睛看向電梯的樓層顯示框。
電梯抵達,陳妤推着景航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金醫生是景航的專屬醫生,對景航的身體狀況很清楚,他為景航開了藥,因為往後幾天還有工作,便讓他留在醫院打個點滴,先把燒退了再說。
拿好藥,陳妤帶着景航去單獨的病房打點滴,或許是生病的原因,景航看起來有些脆弱,還有點粘人。
“你又要去哪裡?藥不都開完了嗎?”看着陳妤起身,景航可憐巴巴地問。
“我去給你買瓶水。”
“哦……”景航想了想,“讓龍哥買上來就行,你别走。”
陳妤扭臉看向景航,“門口走廊就有自動販賣機。”
“那你開着門,我等着,你快一點。”
陳妤沒吭聲,倒是很快買了兩瓶水回來。
又過一會兒,陳妤起身,這下景航又問:“你又要幹嘛去?”
“我去個洗手間。”
“你剛才不是去過了嗎?”
陳妤一口氣沒憋住:“我去洗把臉行不?你又不是三歲小孩了,自己待一會兒怎麼了?”
景航一頓,縮了縮臉:“我就是怕你出去又撞見那誰……”
這下換陳妤怔了怔,她沒想到景航是擔心她,本來挺糟糕的心情在這一刻竟平緩了許多,她收起脾氣,“我昨晚沒睡好,現在有點犯困,我就是想去洗把臉。”
病房裡很安靜,景航眸光清澈,微微點了點頭。
走出病房,陳妤擡手揉了揉額角,周雅的話還在她耳邊徘徊,心裡有種說不上的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