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妤放下手機,端坐在座位上,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她的五官本來就長得清冷,即使素着一張臉,沉寂下來的時候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勁兒還是挺讓周圍的人感受到低氣壓的。
“景老師。”陳妤沉着嗓子,“工作時我是你的助理,工作之外我也需要有私人時間休息的,一天就那麼短,難得下班可以放松一下,你做為老闆是不是可以稍稍體諒一下我做為員工的不易?”
“我就是體諒你工作辛苦才特意想犒勞你一下。”
景航就是個懂拿捏的,可惜陳妤不吃這套,“那謝謝景老闆,我需要的是休息,不是陪你吃飯。”
“好吧,那既然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回家自己吃飯就好。”
景航說得慘兮兮的,擺出一副失落的樣子,像極了流浪街頭無處可去的哈巴狗兒。
可憐也沒用,陳妤嗯了一聲,眼皮一聳搭,壓根兒不看他表演。
至此,兩人一直到周五都沒有多餘的交流,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溝通,陳妤是有點劃清界線的意思,而景航也察覺到陳妤對自己的刻意冷淡,他心裡着急歸着急,表面上依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周末的下午,景航順利完成工作,陳妤在同學群裡接龍晚上能按時出席,接龍剛發上去,張子鑫就發來信息。
張子鑫【晚上咱倆一起去呗,咱倆離得近,我開車捎上你。】
陳妤【好,不過我要先把我老闆送回去才回家,不會太早。】
張子鑫【我在家等你電話,你完事了告訴我一聲,我去你家接你。】
陳妤【成。】
陳妤給張子鑫發信息的時候正坐在送景航回去的保姆車裡,景航有一搭無一搭地掃着身旁的人在編輯信息,即使看不到屏幕裡的對話,但直覺告訴他,手機那頭是個男人。
跟張子鑫約定完,陳妤把手機塞進包裡,景航瞥她一眼,問:“晚上有約會?”
“嗯。”陳妤應着,覺得景航沒話找話,懶得理。
景航聽到肯定答案心裡更加确定剛才陳妤是跟個男人聊天,這肚子裡的醋意就蓋不住了,酸溜溜地看一眼陳妤:“那個你包裡有沒有帶着頭疼藥?”
聽到這句,陳妤的職業本能刷地讓她敏感起來,“你怎麼了?頭疼?還是哪裡不舒服?”
看到陳妤一臉緊張,景航心裡略略舒服了些:“你帶着的話先給我,這會兒還好,怕晚上更難受。”
“沒發燒吧?是因為中午太曬有點中暑了?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惡心嗎?”
“沒事,你把藥給我就行,晚上要是難受我吃藥就行。”
陳妤看一眼景航,他的臉色确實不太好,但他都這樣說了,她也不想太慣着他,于是低頭去翻包裡的藥。
做景航助理這一年來,陳妤已經習慣把各種必需品放在包裡随身帶着,這下聽聞景航要頭疼藥,她就條件反射地翻包。
陳妤平時對自己是個很随意的,對工作就不一樣,關于景航的東西,她都會單獨拿個袋子裝好,什麼藥啊,眼藥水啊,創可貼啊,補水噴霧啊,等等等等,都會分門别類地裝在不同的袋子裡再統一放在自己背的大挎包裡面。
可是,頭痛藥今天不在藥包裡。
這對陳妤來說是不可能的事,她肯定帶頭疼藥了,一定在包裡。
大包小包開始排着隊從陳妤的包裡出來,跟變戲法一樣,景航富有興緻地看着陳妤從包裡拿出一個又一個顔色不一樣的小包,直到陳妤拿包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一個小紙盒落下,剛好掉在景航腳邊,景航想都沒想就彎腰去撿起來。
正當陳妤埋頭找藥的時候,一擡眼,景航手裡拿着一個小紙盒在她眼前晃了晃。
瞬間,陳妤的臉要石化了。
那個是裝小雨傘的盒子。
一盒三個,她隻拆了一個,剩下兩個順手就塞進包裡,之後她就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給你。”景航的臉上是他努力保持平靜的表情,虧得他是個影帝,不然肯定繃不住。
“哦,謝謝。”陳妤也裝着無事人一樣伸手要接。
在陳妤的手觸到景航的手上的盒子時,他說:“拆過了?”
陳妤心一沉,琢磨不透景航想說什麼,但盒子上有很明顯拆過的痕迹,她索性說:“怎麼?這你還得管?”
陳妤的反應讓景航稍覺意外,按他所了解的陳妤,臉皮薄得要命,怎麼這會兒說話還帶上刺了?
車内,兩人四目相對,沒有針鋒相對,卻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然而,景航到底是影帝,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裝腔拿調這事他最在行。
隻見他眉毛輕輕一揚,眼尾随即微微上揚,漂亮的黑眸裡帶着些許玩味的笑意,“這是我的size。”
瞬間,陳妤感覺靈魂已經破碎,還剩一具空殼在景航面前保留着體面。
這是她認識的國民老公頂流影帝景航嗎?
除了那張傾國傾城的妖精容貌還能入目之外,陳妤心裡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這班沒法上了。
既然不打算保住工作了,陳妤把心一橫,“原來這麼小啊。”
哈!
看到景航立刻僵硬的表情,陳妤心裡啧啧兩聲,一把奪走景航手裡的盒子。
拿回盒子,陳妤心裡這舒爽啊!
叫你癫啊!
姐真癫起來你接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