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來客(21)
陳句句打電話問她媽媽,她媽媽說公司讓他爸爸明天上班聊,但說清了,不會有大問題。
第二天中午,她媽媽打來電話。
事情确實解決了。
公司沒有追究爸爸的責任,還讓他繼續上班。錢那邊劉總先墊上,連還錢都不用着急。
傍晚時分,陳句句漫無目的閑逛,下意識就走向了徐家園門口的假山處。
或許是熟悉。
或許是潛意識她也在考慮要不要回家一趟。
以前隻覺得徐日旸有錢,但也隻是小孩子,生活都是一樣的,凡事都要問過爸媽。
現在才發現她陷在自己的固有思維裡,他們的差距如此之大。
生活環境和思維方式截然不同。
四十萬對他們家來說是一大筆錢,對于徐日旸來說,是根本不需要去向他爸爸求情,隻要打個電話給别人就能搞定的“一樁小事”。
陳句句重重吐口氣,盯着地面。
假山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拉住她,是徐日旸,陳句句怔了怔,被他拉進去。
徐日旸問:“怎麼樣,解決了嗎?”
本來因為爸爸的事打亂了她的思緒,讓她沒空關注之前跟徐日旸接吻那件事。
現在,在這個密閉空間,兩個人挨得極近。
某種暧昧的氣氛突然滋生。
“解決了。”
雖然徐日旸說,她不是說“謝謝”就是“對不起”。
陳句句還是認真道謝:“謝謝你。”
“那怎麼心情還不好?”
徐日旸低眸看她,蜷起的指背蹭了蹭她的臉蛋。
一種異樣的感覺讓陳句句渾身都敏銳起來。像是羽毛在撓,不是在撓她的臉,在撓她的心。
再次,那種“腎上腺素”,又或者一種更形象的,類似于小火苗的東西隐熱地竄在她肌膚底下,她想躲,又發現自己無處可躲。無論是物理空間還是心理空間。
她很緊張,渾身緊繃。
徐日旸離得太近了,離得她再次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視線,以及,隐隐預感到他想做什麼。
“還害羞?”
“不是害羞。”陳句句回答。
徐日旸笑了下,仿佛認為她是掩飾。
臉壓過來,他再次親她。
熟悉的氣息,微燙的男生呼吸,他身上那件白T恤發出來的洗衣液的香味,山洞裡陰涼的空氣……
一切的一切。
陳句句呼吸顫抖了下,手掌不自覺地往後貼在洞壁上。
上次可以說是發懵,這次她有覺知,可以推開他,拒絕他,可雙腳像是牢牢沉入地面,她還是渾身無法動彈。
徐日旸左手攬住她的腰,靠得更近,呼吸更重。
他簡直一下一下在慢慢吻着她,用他的唇在碾壓她的唇,以從未有過的溫柔。
呼吸咫尺熱意相聞。
這小小的、陰暗的洞内像是寂靜無比的整個世界。
徐日旸吻得更為肆意,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陳句句隔着綿柔輕薄的棉T恤感知到了他衣服之下堅硬的骨骼,有力的肌肉,比她還高的肌膚體溫,像他在她名字上多加的劃痕,熨在她身上。
……
到了晚上,陳句句打開着窗戶睡覺。
床就在窗戶底下,她躺着,能看見夜晚滿天星輝。
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爸爸就是這樣的,身為财務很膽小,以前在公司有點什麼問題,回到家來就長籲短歎,輾轉反側。
媽媽說,爸爸這性格是不能大富大貴了,但穩定謹慎,能拿個穩定工資,老闆都喜歡他兢兢業業的,誰能想到有天爸爸也能搞出這麼一件事。
陳句句遺傳到了爸爸。膽小怕事,容易焦慮。
她拿捏不定。
真的拿捏不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徐日旸。
但楚楊那邊,她一早知道自己是沒希望的。他們隻不過因為在各自班級都是語文課代表,又正好因為語文老師喜歡湊他們倆一塊布置任務才認識。
楚楊跟周心文是學校默認的金童玉女。她知道的。
問題在于,她是否要接受徐日旸?
尤其在對方幫了自己家這麼大一個忙的情況下,就算徐日旸沒當回事,陳句句也不能裝含糊。
而且要拒絕就一定要早拒絕。
哪怕已經接了兩回吻,現在還是來得及說清的。
徐日旸……徐日旸以為她默認了。
或者說,從那天晚上他親她,就默認她一定會答應。
似乎從來沒考慮過,她可能……不願意。
隔了兩天中午,陳句句走路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