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句句挂斷語音通話。
徐日旸說:“盒子也在,就是裡面的東西沒了。”陳句句前天晚上睡覺前都看了一眼放回去,之後沒再碰過,也排除了回來路上掉的可能,從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掉也隻會掉在書桌櫃附近,“那就隻能是被偷了。”
他們都想到了一個人,但陳句句不太想憑空懷疑對方。
她起身:“還是再找找吧。”
自從那天在飯桌上算是“官宣”後,隻要徐日旸在,都會帶陳句句進内食堂吃飯,隔天,他們倆一進去,陳華就問陳句句:“東西找着了嗎?”
陳句句攏裙坐下來,搖頭。
旁邊立刻有阿姨湊腦袋過來問:“什麼東西找到了?”
“老太太送給句句的禮物不見了。”陳華回答。
“怎麼又有這樣的事?”另一個阿姨驚詫。
“什麼又有,上次昕昕不是忘記放哪了嗎,這次說不定也一樣。有沒有好好找過?”
陳句句回答:“都找了,整個房間都找了三四遍。”
她扭頭,鄭重對徐老太太:“對不起,奶奶。”
老太太還沒說話,林昕昕拿着筷子,語調高起來:“哈,奶奶給你的東西這麼快就丢了,你是不是壓根沒把奶奶放在心上啊?”
陳句句抿抿唇。
徐日旸說:“不是丢了,是被人偷了。”
“怎麼就被人偷了?”
“咱們園子裡該不會真有小偷吧?”
“哪有小偷,上次昕昕的事不是烏龍嗎,這次肯定也是。小女孩出去玩,不記得了也正常。”
“是啊。”
“沒關系。我已經報警了。”徐日旸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拿起筷子,準備吃菜。
衆人都驚:“就報警了?要是不小心忘記了,不就是烏龍一場嗎?”
“有沒有好好找找啊,有警察來還是不大好看的。”
“我相信句句,她不會憑空弄丢東西。”徐日旸視線掃過林昕昕,注意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心下基本确定,一字一句,“既然丢了,報警才是最好的。十幾萬的東西,足夠送進去坐牢了。”
林昕昕慢慢坐起身,臉色無比煞白。
吃過飯,陳句句跟徐日旸從内食堂出來,她問:“你說報警是認真的嗎?”這件事他也沒提前跟陳句句說過,“還隻是詐一下她?”
“真報警了。下午就來。”
徐日旸見她欲言又止,申明:“你可别勸我。”
陳句句搖頭:“沒有。我贊成你的。”
她也是有起碼分寸的,十幾萬的東西不是小數目,更何況,徐奶奶剛剛給她就被人偷了,她心裡也難過,再者……偷東西是惡習,要是一直放任才是害對方。
下午兩點,警車真的來了。
徐日旸對接,也不需要陳句句做什麼,隻警察問問題時,她回答了幾句。
這之後,徐日旸專程陪同警察去門口門衛那裡調監控,陳句句在屋子裡待着,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警察像是離開了,但徐日旸一直沒回來。
陳句句心想,估計也是找不到什麼線索吧,房間裡沒監控,也不能随意搜查别人的房間,這東西也好藏。
直到吃完飯,大家都入座了。
徐日旸掀開簾子進來,身後跟着個像是被打蔫了,但又像是賭了滿臉氣的林昕昕。
徐日旸走回陳句句身側坐下,還沒等她開口問,命令似的對着林昕昕:“說!”
林昕昕扣着手指頭,臉色青白交加難堪了好一陣似的。
别人都轉過頭好奇地看她。
林昕昕走到陳句句身邊,彎腰鞠躬:“對不起!”
“還有呢。”徐日旸語氣很重。
“是我拿了你的項鍊。我之前還欺負你,掀了你的飯盤,對你沒禮貌說你壞話。現在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欺負你。”
其他人也都驚訝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林昕昕拿的。
包括林琴花。
徐日旸朝她方位,難得叫了聲:“林奶奶,您孫女偷東西,這回看您面子放過了。下次記得帶回家好好教育。”
林琴花面色蒼白,連話都不敢接了。
在所有人面前向陳句句認錯,讓一向好面子的林昕昕臉如火燒,她彎着腰,眼睛也忍不住發紅,啪嗒啪嗒往地上掉眼淚。
場面寂靜。
沒有人敢勸。
林昕昕按照要求,足足向陳句句彎腰鞠躬鞠了一分鐘,時間一到,她扭頭跑走。
徐日旸拿起筷子:“行,解決了。”給陳句句夾了一片肉:“吃飯。”
……
飯桌上,徐日旸才大緻說了下下午的情況。
陳句句房間是沒有監控,但屋外面的監控挂再路燈上,很高,正好陳句句在三樓喜歡開窗,白天晚上都開着窗,書桌又臨着窗,照到了林昕昕那天下午進她房間翻東西的一角。
林昕昕本來還嘴硬的,視頻拿出一看,人就立刻崩潰了。
徐日旸念着他奶奶估計也不會同意,就沒真把她送進警局,隻要求她向陳句句道歉。
當着所有人的面鄭重道歉彎腰鞠躬一分鐘。
要陳句句說原諒她了才能起來。
但陳句句也不知道這規則,一直沒說話。
飯桌上有人說:“也沒想到昕昕這孩子能做出這種事。”
林琴花顔面無光,羞愧難當,老太太也沒吱聲,難得沒給林昕昕說話。
晚飯結束,陳句句走出内堂,堂姐陳華專門湊到了她身邊撞了下肩,揶揄:“日旸還真挺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