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錢,那就好好做了。本來已經是半球形,陳句句想着做個花瓶出來。
腦海中的花瓶是那種肚子大大,頸部長長的。
可徐日旸非要搞破壞,她捏好不容易搓圓的東西,被他一蹭就成了扁了。
“你能不能别搗亂?”陳句句無奈。
“我搗亂,我搗亂是吧?”
越說他越起勁,直接将本來還算成型的半圓型壓成了純扁形。
陳句句無奈,手沾濕了下,繼續複原。
陳句句向來做事很有耐心很仔細,尤其最後還會燒制,所以一點一點又把快搓扁的瓶身再推回來了。
她好像一上手就适合做這個,不知怎的,徐日旸也會被她帶動,漸漸認真起來。
隻不過,兩個人審美差距還是蠻大的。
兩個人對瓶身需要圓胖都有共識。
但——
陳句句問:“為什麼花瓶口那麼大?”
“你沒見過大開口的花瓶嗎?”
“也是。那為什麼花瓶口還會是花朵形狀呢?”
做陶瓷都是慢慢搓圓的,徐日旸把花瓶口搓出了一枚枚“花瓣”。
“這樣好看。”
這樣說,陳句句也沒有辦法了,讓他去吧。
花瓶似乎是成型了,她覺得自己搓得挺圓的,但稍微稍微往後一看,又覺得似乎、可能不太圓,是歪斜的。
她又搓了會兒:“怎麼搓不圓?”
“沒必要搓圓,好看就行。”徐日旸說。
也對。
徐日旸倒比她輕松點,純來玩的,還在瓶身印了個手印,又抓着陳句句的手印了下。
“不要吧,這樣待會兒燒不好。”
“人家開店,我們就負責做,燒不好是他們的事情。”
店員小姐姐像是聽到他們的對話,招呼完其他客人,又過來看他們一眼:“沒關系,能燒的。我們有專門的方法燒制。”
徐日旸挑眉,得意:是吧?
陳句句點點頭承認:是的。
既然這樣,陳句句也放松了許多。
徐日旸說得不錯,誰說瓶口就一定是圓的呢,也可以搞點形狀嘛。
“你在搓什麼?”徐日旸問。
“耳朵。”
“你搓個這麼細的耳朵,能提起這個瓶子啊?”
“不用來提的,就是用來看的。”
“那你捏了肯定就會想提啊。捏粗一點。”徐日旸上手幫忙。
兩個人在這搓了半天,好不容易搓出來一個圓環,剛轉兩秒,掉下去了,連帶着整個瓶身全轉垮了。
陳句句:“……”
“得。”徐日旸說。
小姐姐過來提醒:“手上不能沾太多水,要等它成型。新手是這樣的,再加點時間?”
前面半小時是免費的,後面就要收費了。
徐日旸說:“行。”
陳句句也意猶未盡,她覺得這事還蠻好玩,而且這次一定要認真搓一個好的出來。隻不過一個人搓泥土還好,兩個人力道不一,這瓶子怎麼就是搓不圓。
“要不,你換一個?”陳句句提議。他們分開搓。
“懶得換。”
可能也意識到兩個人力道不一是搓不圓的,徐日旸幹脆抽出兩張衛生紙,捏着凳子坐到陳句句身後,手貼着她的手:“這樣就行了吧?”
徐日旸的懷抱夠大,能夠罩得住她,手貼着手,就像力氣是一個人的。
兩個人貼近,徐日旸趁機親了她側臉一下。
陳句句去瞥周遭的人,雖然這會兒人挺多的,但沒其他人注意到他們,店員小姐姐也在指導别的客人。
兩個人出來約會,大部分時間就看電影吃吃喝喝,但還是這樣一起做件事有意思。
尤其最後還有成果,雖然——
很醜。
最後成型的瓷胚花瓶放在那,跟個河馬簡筆畫似的,陳句句都不好意思認領。
徐日旸問:“要多久?”
“一個星期後報姓名來領就行。”
“行。”徐日旸去前台付款登記了,出來後下午四點多,正好趕上吃晚飯,之後回到徐日旸住處。
陳句句不太喜歡在外面人多的地方親熱,于是一到住的地方,徐日旸迫不及待親她。
親着親着,就把她壓在沙發上親。
他們相處久了,徐日旸經常會有一種反應,現在又來了。
徐日旸手往下摸到她的腿,這才感覺不對勁:“今天一周年,你怎麼還穿了條褲子?”
不就是為了防你嗎?陳句句内心默默地想。
冬天還好,夏天穿了裙子,徐日旸總是……亂摸,推開他的手他還依舊亂摸。再加上他們總是回徐日旸住處單獨相處,确實有一種極為便利的條件。
徐日旸熱情都沒了,他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瓶冰鎮飲料,扭頭直截了當地問:“陳句句,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上/床?”
陳句句正在書桌邊拉書包:“你怎麼又說這個?”
“我周邊朋友可都開葷了,全跟女朋友睡過。”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不是别人做什麼,你就也要做什麼的。”陳句句認真地回答。
行,這話倒也不能說錯,可徐日旸還是有點蠢蠢欲動:“你要是擔心風險,我保證做好安全措施,不讓你懷孕。”
“不是你想保證就能保證得了,咱們承擔的風險不一樣。”
陳句句看起來就是水土不侵的樣子,在這件事上她确實有主見。
甚至徐日旸也一直知道陳句句很保守,比如大庭廣衆之下她都會抗拒過分的親熱這件事……這瞬間,他都想,陳句句要是能接受婚前性行為,那都該謝天謝地了。
徐日旸視線注意到陳句句在掏之前放在這的書包:“你是要在咱們一周年還做作業?”
“不是。我帶了禮物送給你。”
是嗎?徐日旸嘴角翹起,站定,等待,直到他看見陳句句拿出一條毛茸茸的黑色土狗玩偶,他選上瓶蓋,“我這個年齡,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玩偶吧?”
“這不是純玩偶。”陳句句說,她蹲下來,扭動了玩偶脖子邊的發條,那黑土狗在地上走兩步,擡頭,“嗷、嗚!”
“這是一匹狼。”
“……”得,原來不是黑土狗。真高級。
“我覺得很像你。”
“像我?”徐日旸不可思議。
“是。很像你。”陳句句說,“你以後要是生氣了就捏捏它,就不會生氣了。”
敢情是拿這個來讓他洩氣的。
但不管怎麼樣,女朋友送的,徐日旸還是收下了。
陳句句走到近前,他直視着陳句句,察覺到她有話要說。
“楚楊的事已經過去了。因為不管怎麼樣,感情始終是我們兩個人的,跟其他人沒有關系。你以後也别生氣了,好嗎?”她仰起臉。
楚楊是其他人。
徐日旸望着燈光下她的面龐,心下軟了大半分,點頭回複:“好。”
他抱住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