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這一路,陳句句給了他什麼?
她給過他半分在意,半分安全感嗎?
他全心全意愛着陳句句,他以為陳句句也是全心全意愛着他。
以前以為她是為了讀書,等她熬過高考就好了。
可現在才知道,她對楚楊是不一樣的,她是會介意的,會吃醋的,會關心的。
徐日旸第一次覺得自己心髒跳得那麼快,從跟陳句句吵架開始,一直到回來的路上都沒有慢下來過,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悶痛。
來了微信。
是陳句句發來的:你别生氣了。
呵,就這五個字?
他等着。
過了兩秒,見他不回答,她又發過來:我之所以不介意是因為我知道你已經拒絕了她。我相信你。
相信他,為什麼要相信他?
隻有壓根不害怕失去的人,才會這樣笃定。
徐日旸再等了一陣,陳句句沒有再發。也就是說她的解釋加起來也就隻有這兩句話。
兩句話。
她對楚楊的關心都不止這兩句話。
徐日旸直接把手機扔在地毯上,胳膊蓋着額頭,躺回沙發。
陳句句發了微信,徐日旸不回複,她等了一個下午,仍然沒有回複,到了傍晚她嘗試給他打了個電話。不接。
臨睡前,他也沒有跟往常似的打電話過來。
戀愛一周年沒多久後,他們開啟了戀愛生涯第一次冷戰。
與此同時的是,開學了,陳句句正式踏入高三。
高三開學第一周,就進行了一場摸底考試。
周二考試。
周五就出了所有科目的成績。
周五中午,班主任特地把陳句句叫到辦公室,班主任顯示屏上的表格裡,放着陳句句每次考試的成績,做成了折線圖。
“以前你的成績從來沒有跌出過前三。這次跑到了第六名。年級也下滑了二十多名。”班主任說,他翻了翻陳句句的試卷,指着幾道化學題說:“你一向是很穩的孩子,該你拿的分從來不丢掉,偶爾有些難題還能搶到分。這次怎麼了,這不是你應該出現的問題。”
“對不起。老師。”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成績是你自己的。前途也是你自己的。還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所有學生都在緊張備戰,這個時間段尤其不能放松。不管是家裡的事情還是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都能先放到一邊。”
陳句句拿着考卷走出來,考試的時候狀态不好,粗心大意丢掉了不少分。
高中前兩年很多人沒有危機感,大家都嘻嘻哈哈的,她趁着别人玩樂的時候用功,所以比其他人成績好。
但現在不同,進入高三,開學第一天踏進來的氛圍都不一樣。
尤其還有很多黑馬。
或許是暑假參加了一些培訓班,或許是終于開始重視,這次摸底考試,有兩個人高一高二一直維持在十幾二十名左右,這次一個第四,一個第七。
所有人都不怠慢了,這才是真正開始比拼的時刻。
之前說是有文件不讓學生晚自習,他們高一高二學校都是不搞自習的,但高三會統一偷偷摸摸地上,而且家長也都支持,還有不少家長高三專程把孩子送到學校附近住,就是為了他們上晚自習方便。
自習課,基本就是上課,今天統一講解摸底考試的試卷。
晚上十點,陳句句背着沉重的書包從教學樓出來,風把黃葉子飄了過來。
陳句句擡頭。
有點冷。
他們這裡的天氣是這樣的,今天還能讓你感覺是夏天,第二天起床,就會發現直接進入秋天。
陳句句走了幾步,見到門口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人影,停住腳步。
徐日旸。
她剛要過去。
有個女生走到他身邊,兩個人一塊離開。
陳句句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他,是其他人。
都一個星期沒打電話了。
陳句句獨自走回家,注意到學校旁邊的護欄。
貼護欄是建築在小腿那麼高的石墩之上。
夏天的時候,徐日旸來接她放學回去,陳句句偶爾也會玩心四起,沿着石墩窄窄的路面走。
那時徐日旸會把她提上去,等隔一段遇到建高堵死的石墩,又把她接下來。
再走幾步,等封堵石墩結束,圍欄出現,再把她提上去。
他們這樣來來回回能玩很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也需要心境平和才能全力應對接下來的學習。
趁着明天周六,要不還是去找一下他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