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是新聞記者,幹這行最重要的不就是新聞嗅覺嗎?
一聽到有八卦的可能,那肯定選擇先聽了再說。
黃大叔笑得露出一口黃牙,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斤羽便把他帶到酒店的咖啡廳,這個時間點,幾乎沒什麼人,再找個角落的位置,安靜的不能再安靜。
“你們是記者對吧。”
“對。”
“有編制嗎?我的意思是,你們是正規記者嗎?”
斤羽把自己還有林莫兮的記者證都遞給他看,“我們是廣林電視台的記者,不知道算不算正規。”
“算,肯定算。”黃大叔摩挲了一把才把記者證還給他們,編制這東西,早十年狗都不理,現在又成好東西了。
“我告訴你們,周四化和孟長傑不是靠炒股發财的,那是他們的幌子,用來糊弄人的。”
“你怎麼知道?”斤羽發問。
“切,那個時候,他們是經常跑營業廳,跟我們這些老股民聊天,人人都以為他們也是專業股民。隻有我知道,他們不是。”
見斤羽還保持着疑問狀,黃大叔直接道:“我的視力是二點零,出了名的好,當初年輕的時候,差點選上飛行員。”
呃,斤羽至少聽過十個中年男人吹牛的時候,說自己年輕那會兒,差點選上飛行員,如果不是成份不好,如果不是有腳氣吧啦吧啦,現在吧啦吧啦。
“那您看到了什麼?”趕緊帶話題,不然就飛行員考核這個點,他能聊一天。
“嘿,當然是看到了他們買的股票,壓根沒賺錢,而且買的也少,開廠的錢是炒股賺來的,騙鬼吧。”
“那您知道他們的錢,是怎麼賺來的嗎?”斤羽趁熱打鐵。
黃大叔語氣一收,嘿嘿摩挲着兩根手指,“這個嘛,就要看你們的誠意了。”
林莫兮默默歪了一下嘴,她可是很清楚的看到,在接受完采訪後,孟榮給了他一個大紅包。
斤羽笑嘻嘻摸出錢包,打開直接一把将所有錢都拿了出來,“你願意說就收下,如果嫌少,那我也沒辦法。”
黃大叔兩隻手一掃,全掃入懷裡,粗略看了看,“你們能不能……”
“不能,您應該知道,單位是不可能出這筆錢的,沒有名目。這錢是我個人給您的,就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能不能做成報道,都不一定的。”
“還有,我們明天的飛機。”
意思很清楚,你嫌少可以取消交易,等你明天想通了,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行吧行吧,小姑娘真厲害。”黃大叔一把将錢塞到自己的口袋,怎麼着也有幾百塊呢,不少了。
“你們去過豐餘村吧。”
“去過,周四化和孟長傑在深城的時候,就是住在豐餘村。”
“那你知道豐餘村是幹什麼的嗎?”
斤羽歎了口氣,“您就直說吧,不用兜圈子。”
“嘿嘿,他們一個村啊,都是幹走私的。”黃大叔神秘的一笑。
斤羽反而露出釋然的表情,這就對了嘛。
“您還知道什麼?”
黃大叔隻知道這個,至于證據,他振振有辭,“那不是該你們記者調查的嗎?”
也對,他就是個提供線索的,相當于線人。
黃大叔走前,還不忘一口幹掉咖啡,順便把配咖啡的袋裝糖塞到兜裡帶走。
兩個女生回到房間,林莫兮十分緊張,“這可怎麼辦?”
“你怎麼不着急呢?”
眼見紀錄片變法治時刻,斤羽卻穩坐釣魚台,林莫兮都快急死了。
“有什麼好急的,紀錄片該怎麼拍就怎麼拍,創收不能停,不然領導會打死我們的。”
“可是他們……”林莫兮心中強烈的正義感,讓她覺得,自己不能給犯罪份子唱贊歌。
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怎麼還能繼續為他們歌功頌德。
“你有證據嗎?”斤羽反問她。
“可是……”
“連黃大叔都知道的事,你覺得當地警察會不知道嗎?”
“難道?”林莫兮更緊張了。
“你想複雜了,不是那樣,而是,還沒輪到他們。”沿海地區,經常是一個村一起幹走私的買賣。
抓住當然是要坐牢的,但沒抓住就是他們的第一桶金,之後洗洗就成了民營企業家。
太多了,警察隻能按危害性,一個個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