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内容放在靈貓音樂裡,主題叫平民歌王,口号是生活那麼平凡,但你一點也不平凡。
站在農田雙手撐在鋤頭上唱着唱着,搖身一變,穿上亮片小馬甲在舞台上扭了起來。
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唱歌,鏡頭一轉,鋼琴伴奏之下的男高音氣勢直沖雲霄。
站在天橋下的流浪歌手,一把破吉它唱到動情,轉身在舞台上,他單膝跪地親吻舞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編号,觀衆可以給自己喜歡的歌手通過短信投票。短信費用是要跟通訊公司分錢的,如果投票的人數多,是非常可觀的一筆收入。
短短時間,平民歌王火速出圈,甚至有人靠着投票靠前的位置,接到了商演敢信?
“真的,有酒吧請我去唱歌,我終于不用睡天橋了。”流浪歌手換了行頭,已然變了一副模樣。
“搞什麼啊,觀衆喜歡的就是你狂放不羁,敢于對世間所有亮劍的勇氣,他們要聽的是你不甘屈從于命運的嘶吼,想看的是你保持桀骜,憤怒又帥氣的樣子。”
“真想看帥哥,人家去看明星了,想聽學院派人家去聽青歌賽,你把自己最大的優勢丢了,後頭還怎麼比?”
斤羽隻說一遍,愛聽不聽。
“斤記者,有酒樓開業,請我去唱歌,你說,我是不是紅了,是不是能當明星。”廠妹一臉激動,誰的心裡沒個明星夢呢?
斤羽不敢說行不行,事實證明,世界上唱歌好的人太多了,唱歌好還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依然很多。
但這些人裡,哪怕參加過大熱的比賽拿了不錯的位置,參加過很紅的綜藝讓大衆記住你的名字,但是,如果長的過于大衆臉,依然成不了明星。
當然不是絕對,但這個比例低到令人發指。再加上,現在還不是網絡時代,還沒有直播和視頻,可以讓一些平民歌手積累粉絲,然後靠着粉絲的助力,殺進娛樂圈。
現在的人,想紅就隻能加入各類公司,接受公司的包裝和打造,幫你出歌,幫你接商演,慢慢積累名氣。
“我們是電視台,跟娛樂圈屬于廣義上的同行,但事實上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了解。我覺得,把唱歌當成愛好,有人請你就去,賺錢嘛沒什麼不好的。但如果讓你簽合同,一定要慎重,最好花點錢請律師看一下,不然容易掉坑裡。”
廠妹聽得出斤羽不是在敷衍她,而是很真誠的提醒。
“謝謝斤記者,我聽懂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就能幹,讓我簽字的就要小心。”
斤羽不知道她的心态能保持到什麼時候,隻要是成績好的選手,都從原先的環境,直接跳到另一個環境當中,有人竊喜,有人飄了,有人不敢相信,有人在做夢,隻有很少很少的人,能保持初心做到警惕和慎重。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如果這些人依然走在原來的路徑上,雖然不會很好,但也壞不到什麼地方去。
現在呢,乍一看是變好了,但最終的結果,上不去又回不到過去,才是大多數。
“你自責個什麼勁,我們搭建的平台,是他們做夢都夢不到的公平,機會我們給了,他們能變成什麼樣,是他們自己的造化。如果這都要怪我們,那他們幹脆怪自己投胎的時候,怎麼不投到有錢人的肚子裡。”
林莫兮反倒沒有想東想西,她更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态,博一博單車變摩托,哪怕單車輸掉了也僅僅隻是一輛單車而已,他們大部分人的人生,還有什麼可輸的呢?
斤羽若有所思,她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2004年的年輕人,和二十年後的年輕人,真的是完全兩種心态。
2004年的年輕人,每個人都想博一博,甯願押上自己的所有,賭一個機會。他們笃定自己會赢,一個個對未來充滿信心,更認為天生我才必有用。
2024年的年輕人,斤羽摸着下巴,躺平認命,保守存錢,大牌平替,不買房不結婚,沒有兒女我享福。
其實對于未來年輕人的消費觀,斤羽還是打從心底裡贊同,因為她就是這種人。這個家的那個家的,都不如五百塊的高仿香,八千塊的鞋也沒有五百的仿版好穿。
别跟我講什麼生活方式,什麼設計理念,無非是割韭菜的教育過程,老娘隻看商品本身,一個包一雙鞋回歸到它真正的價值該值多少錢,而不是附加一大堆人造的奢侈概念。
但是除了這一段,其他的想法,對比真的很強烈。
斤羽決定對别人的前途保持緘默,林莫兮說的對,每個成年人都應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再有人問她,她隻提供專業理性的回答,不帶任何建議。
平民歌王讓靈貓音樂節目大大火出圈,有越來越火的趨勢,很多人已經用平民歌王來代替靈貓音樂。
何編導又無奈又想笑,“你真是個小機靈鬼,現在熱度這麼大,台長想不答應,也不行了。”
勢都造起來了,你不順勢從了,隻會給人留下一個印象,你不懂業務。
“那台裡怎麼想,分出來做一個單獨的節目嗎?”
分出來做一個單獨的節目,而且還叫平民歌王,本來想叫,我要上春晚,但平民歌王的名頭太響了,冒然改名恐怕會流失觀衆。
不過,平民歌王裡加了一條,總冠軍可以登上深城的新春晚會獻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