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遠過的每一天,都驚心動魄,一面隐藏身份拍攝更多内容,一面積極與所有人交流,傾聽他們内心的想法。
基本什麼都拍過了,但就是沒見到傳得最邪乎的電擊。
到底有沒有電擊呢,這事他不敢瞎打聽。直到有一天下了學,回到宿舍,發現那個倔強孩子沒回來,便随口問了一句。
畢竟軍事化管理,每個人什麼點做什麼事,都有安排,學校是個廢棄小工廠改造的,也沒什麼可以瞎溜達的地方。
結果這一問,除了新來的一臉茫然,幾個老學員,幾乎要掉下淚來。
胡遠一見便知有新發現,趕緊熱心的湊過來。
“到底咋了,要不要我們幫忙,好歹一個宿舍的,他有事我們肯定得幫。”
這話說的在理,新學員都跟着點頭。
有個老學員臉都蹙成了一團,深深歎着氣,更是把臉捂到雙手裡,甕聲甕氣道:“你們幫不了。”
嗨,欲擒故縱,那大家更得問了。
最後被逼得急了,終于有人悄聲道:“他被送到電擊室了,校長親自行刑。”
行刑這個詞一出,胡遠簡直想問,現在是2005年嗎?
真不是穿越到建國前了?
“啊,電,電擊,真的嗎?”新學員說話都結巴了。
老學員點點頭,一臉憂郁道:“電擊室隻有校長能進去,專門用來管教不聽話的學員。”
說話間,倔強boy被人架了回來,象死狗一樣趴在自己床上,一動不動。
胡遠心裡怕的要死,上前去探他的鼻息。
“有氣,還有氣。”試完發現自己全身都在抖。
說着扒開男孩的衣服,發現胸前好幾道燒傷,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糊味兒。
“得送醫院才行。”電擊造成的皮膚灼傷算是最輕的結果,還有可能會造成心髒驟停,或是内髒損傷。
“他們不會讓我們送醫院的,都是擡回來,睡一覺就好了。”
“要是有事呢?”胡遠還是不放心。
“校長知道輕重的。”
胡遠聽着令人無語的話,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直躺着的倔強男孩這個時候開口了,“遠哥,我沒事。”
他平時總一副所有人都欠他錢的模樣,不怎麼理睬人,沒想到,這會兒會開口回應胡遠。
胡遠伸出手摸摸他的頭,雖然他冒充十五六歲進來,但其實他二十六七了,在他眼裡,這些人全是小孩子。
看着這些小孩子忍受着折磨,他的内心說不出的難受。
此時,工作反倒要放在其次,胸口那股不平之氣,如果不能發洩出來,他怕是要爆炸。
倔強男孩兒稍好一些,找到胡遠,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有話單獨跟他說。
“你跟我們不一樣吧。”
胡遠心裡一驚,故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實則心裡慌得要命。
倔強男孩輕笑了一下,“大人看不出你多大,但我們看得出來。”
草,胡遠明白了,之前完全沒想過這一茬兒。
很多大人顯得年輕,比如說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被人說像少女。自己也沾沾自喜,對着鏡子左照右照,确實像少女。
真把他或她扔到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堆裡,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呢?
就算大人真的眼瞎,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也分得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少男少女。
所以,胡遠忘了,老師看不出來,不代表這些真正的孩子看不出來。
胡遠想及此處,額頭的汗都下來了。
倔強男孩沒拿這件事威脅他,或者說,這麼多孩子,哪怕真有人看出來了,可能會在心裡想為什麼,但沒人去揭穿他。
“我不會出賣你的,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倔強男孩的語調十分奇怪,他從小就缺乏和人的交流,造成一種奇怪的語感。
“你想要什麼?”倔強男孩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想親眼看到電擊室,看到校長行刑。”胡遠說出自己的目的。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如果不是等着,胡遠早就可以走掉。
男孩點點頭,“我知道了。”
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分開。
當天晚上,家長來學校開學長會,主要是展示學生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家長們看到孩子木讷的眼神,機械的喊着口号時,個個激動萬分。天呐,不聽話的孩子終于變得聽話了,有救了啊,感謝學校,感謝校長,感謝老師。
胡遠也趁着接觸的時候,把錄好的微型存儲卡遞給“父親”,而他則會拿一張新的給他。
畢竟2005年,跟後世的技術,差着二十年,很多時候必須手動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