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會的素材，是斤羽親自剪的，沒有假他人之手。素材是林莫兮搞到的，連周澤都不知道。

這麼做就是怕提前洩密，到時候為了不讓節目播出來，還不知道某些人會多瘋狂。

池宇問過她，如果他父親不建議她這麼做，她會聽嗎？

斤羽直直看着池宇，最後還是池宇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你不會聽的。”

“是的，大不了，再丢一次工作。”

每一次遇到壓力的時候，斤羽想的都是，幹了再說，大不了開除，老娘又不會餓死。

“莫兮，節目今天晚上發，我再問你一次，你不後悔嗎？”

“我不會後悔，大不了做生意去。”林莫兮的這張臉，在深城的知名度是非常高的。

深城又是經商氣氛十分濃郁的地方，她就靠着這張臉，想做點小生意賺點小錢花花，易如反掌。

斤羽深吸一口氣，“那就，祝我們好運吧。”

聞莉有一張表格，上頭标注着閨女做的節目，然後照着表格收看，一天不落。

寄養家庭日記看得她是哭了好幾回，不時跟斤柏春在家分析，養閨女的時候，他們犯沒犯過錯誤。

最後結果就是，她肯定沒犯錯誤，但斤柏春犯的錯誤不小。

斤柏春都快哭了，“你放心，房産證我絕對不給他們。”

聞莉這才滿意了，“廚房有洗好的水果，趕緊端過來，看電視了。閨女太厲害了，什麼秘密都能被她找到。”

餘寶成看着下滑到沒眼看的收視率，無能狂怒，但節目組的人，早就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要麼是老油條，要麼油鹽不進，反正就領自己這份工資，什麼都不摻合。

他自己說的，這種底層工作者，一抓一大把，發個招聘能來一車。

但事實就是，來的确實多，但走的更多。來來去去，節目依然沒有起色。

如果他不是餘寶成，這個節目早就被停了。

“成哥，你知道九天會嗎？”有個認識的朋友，忽然發來短信。

餘寶成心裡一咯噔，“你怎麼知道的？”

“你快看衛視的觀察者，正在播。”朋友回了一句。

餘寶成看到觀察者這三個字，心裡全是惱怒，死對頭斤羽的節目，硬控了深城整整大半年的話題。

如果可以，他是一秒鐘都不想看。

但關于九天會，不由得他不上心，再不情願，也要趕緊打開電視，換到衛視台。

池海洋也在電視機前，看着這期節目。

斤羽給鏡頭裡的人打了薄碼，就是不認識的人，肯定認不出來。但要是很熟悉的身邊人，細看之下，再配上口音，也能認個七七八八。

不知情的觀衆看着這明顯偷摸的質感，就開始激動，誰不知道，觀察者節目隻要上偷拍畫面，那必是有大事發生。

等到身穿道袍的李九玄開口，觀衆還一頭霧水，等聽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味來。

也有體制内的人，反應特别快。

“我去，刺激，真是什麼都敢曝光啊，太勇了。”

“這節目也敢播，怕不是工作不想要了吧。”

“人家記者還怕這個。”也有家庭内部，開始争論的。

“怎麼不怕，也不想想，這都涉及到什麼級别的職位了，敢這麼搞的人，又得是什麼級别。”

任何一個稍有上網經曆的人，應該都經曆過群組被封的事。

大家覺得，一般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可能很多人會脫口而出，顔色呗。

NONONO，雖然顔色也是重要原因，但排在第一，永遠是鍵政，一定是鍵政。

充份說明了一件事，人民群衆對于讨論某某的興緻，絕對是斷崖式的第一。

這期節目，剛播過半，塗台長的手機就被打爆了，但沒用，他關機了。

無數人不停播打，甚至直接派人找去單位，家裡，或者任何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但塗台長直接坐在池海洋家客廳的沙發上，眯着眼一邊喝茶一邊看節目。

一邊看還一邊歎氣，“有能力的人，就是讓人又愛又恨，你說，為什麼有能力的人，都不聽話呢？”

池海洋笑了一聲，“封建社會的清流，都敢冒着殺頭的風險，直谏帝王。怎麼到了現代社會，反而要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睜着眼說瞎話？”

“得得得，是我瞎感慨，行了吧。”

“我也不是說你。”池海洋指着電視裡的人，“是他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