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幹嘛呢?不是又打擾你妹妹呢吧?”隔着房門,樂爸地聲音不太清晰地響起來。
“不是,我要樂淼跟我講題呢。”樂芔還在客廳裡面說着。
“考完了還講什麼題?别人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你倒是事後開始抱佛腳了。”樂爸聲量漲起來,“你小子到底在幹什麼?你過來,過來……”
“哎,爸,不是……”樂芔斷斷續續地聲音還在客廳裡面轉。
樂淼緩着氣在椅子上坐下來,手裡還捏着一沓卷子,這麼待了一刻,沒再見房門有什麼動靜,才轉身把手裡的卷子放回桌上。
這個時候,樂淼捏着本子的手已經微微出汗,這才把本子放到滿是卷子的桌面。看着本子封面又發了會兒的呆,樂淼才伸手翻開本子。
這是很久以前,嗯,也不是很久以前,自己寫的東西,那時是因為什麼來着,似乎是因為學校很多人都個人有個人的愛好吧。看着别人算是處于青春期的某種狂熱,或者隻是某種單純的對什麼事物的狂熱,樂淼做着卷子的時候,也會突然出神。自己能有什麼愛好呢,人也該有自己的愛好吧。樂淼要是出神了,就開始想幹什麼事能讓自己感興趣呢,之後就有了這個本子。
其實有時候樂芔說的一些話,也稍稍讓樂淼覺得有那麼一絲道理。誰生來也不是做題機器,光做卷子的生活确實也是有些無趣的。但樂淼并不像樂芔一樣,把愛好和做題放到同樣的高度,甚至把愛好放得比做題更高。
在學校,在家裡,除了一部分學生之外,誰都把考學擺在第一的位置,考試就像是一把達摩克斯的利劍一樣垂在衆人頭頂,那種壓力,那種懸而未決,不知道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會發生什麼,翻來覆去地焦灼着,煎熬着,惴惴不安着。
可是現在已經考完了,緊繃在心裡的那根弦好像一下松掉了,考得好當然是開心的,非常開心,但也不知怎麼,會有一絲飄忽的、空落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