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oretsa:不信。】
【凝脂分子:那你腦子裡有沒有什麼自稱系統的聲音,讓你來攻略我?】
【Dioretsa:?我沒有精神分裂症。】
穿進小說裡救贖反派是多麼經典的劇情啊,這次居然不是?
哦也對,一般隻有美強慘帥哥才配被治愈,位于食物鍊底端的惡毒女配是斷斷沒有這種福氣的。
那不如再把思維逆轉一下,回歸最樸素的打法。
【凝脂分子:難不成你是想噶我腰子?】
【Dioretsa:走兩步就喘,你這嬌軟清冷柔弱破碎感白月光的腰子有什麼噶的必要?】
居然還記得這茬。
還拐着彎罵她腎虛。
心機深沉,牙尖嘴利,這種人送去出家真的沒問題嗎?
喬纓磨磨後槽牙,決定給他來個直球。
【凝脂分子: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Dioretsa:……】
包廂裡,裴硯知想起那篇無意之中刷到的報道,深吸一口氣:
【Dioretsa:因為我千億身家不忘孝道。】
他放下手機,視線移到眼前那幾盤冒着熱氣的紅油油的菜,胃裡一陣幻痛。
如果吃辣的程度可以用數據衡量,那大概半個辣椒就能讓裴硯知當場殒命。
這家私廚名叫湘裡别。
從這頗具幽默色彩的名字也能看出是湘菜系,味道在京市這座美食荒漠裡算得上不錯。
老闆是半個娛樂圈的人,私密性做得很好,所以常常有明星光顧。
作為一個無辣不歡的人,喬纓自然也是這裡的常客。
喻季年夾了一筷子小炒黃牛肉,繼續低頭看着手機,忽然刷到一條營銷号視頻,底下的tag标上了肖竹逸和他賣腐搭子的名字。
她被辣椒嗆得一咳,手指誤觸到播放鍵,尖利刺耳的AI女聲頓時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聽業内人士爆料的,真不真你們别問我哈!】
【據說今天這事,大的知道有幕後黑手在搞他們這對神仙眷侶絕命鴛鴦,所以大的被帶走後哭着說,要搞就搞我一個就行,他還小!】
【然後小的那個在劇組就發瘋了,戲也不拍了,去小樹林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邊打邊哭,立即就要買機票過來看他!】
【工作人員在樹林外面把風,說大的還反過來安慰他來着,哄了兩個小時才哄好呢!】
一語畢,室内一時寂靜無聲。
喻季年聽完,感覺小腦都萎縮了。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作何評價,腦子裡的彈幕閃過了無數句歹毒的話,最後隻發自肺腑地感歎了三個字:“傻逼吧?”
打開評論區,一群粉絲在那賽博哭墳,情真意切得好像這倆亡命鴛鴦下一秒就要化蝶了似的。
cp粉是最傻的。
喻季年搖頭嘲笑幾聲,忙裡偷閑地擡頭,看了一眼對面那位始終緘默不言的人,奇怪道:“纓姐,你今天怎麼不吃菜啊?”
裴硯知:“……我不餓。”
“哎呀,偶而放縱一次沒關系的。”
喻季年卻以為他是在擔心熱量太高,寬聲安慰他:“你之前不是說養傷這幾天喝夠了白粥,想出來吃頓好的嗎?正巧,今天可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開個香槟都不為過,放心吃吧。”
在她殷切的目光中,裴硯知遲疑地夾起一小塊剁椒魚頭,然後更加遲疑地送進嘴裡。
沒有預想中的灼燒似的疼痛,味蕾的刺激一路蔓延到大腦,分泌的内啡肽帶來了強烈的滿足感。
裴硯知第一次發現辣椒這玩意兒的妙處,驚訝地又多吃了幾口。
喬纓不愧是蓉城人,這具身體對辣椒的耐受程度對于他來說,已經算是恐怖故事了。
前二十五年養成的味覺習慣,在一夕之間被颠覆。
裴硯知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忍不住把桌上的每道菜都嘗了一遍。
與此同時,心心念念湘菜許久的喬纓也和徐言洲來到了飯店裡。
電梯内,徐言洲一臉怪異地上下打量她幾眼,疑惑道:“你不是吃不了辣嗎?”
喬纓的語氣比他更疑惑:“為什麼?我有胃病嗎?”
現實裡裴硯知還真有這麼俗套的霸總設定啊?
她怎麼一點也不奇怪呢。
徐言洲感覺她這話問得莫名其妙的,眉毛差點打成了中國結。
“你忘啦?雖然沒有胃病,但你小時候吃重慶火鍋被調料辣暈過,在醫院裡躺了兩天,從此以後就半點辣都不沾了。”
被調料辣暈,好小衆的詞彙。
就裴硯知這玻璃胃,她今天不會交代在這兒了吧?
喬纓在食欲和良心之間掙紮許久,最終決定屈服于内心的欲望。
她直視着徐言洲訝異的雙眼,語氣凜然:“沒什麼,我隻是想通了。”
這裡的老闆顯然也認識裴硯知這等人物,特意給兩人安排到了頂樓的vip包廂。
隻是屁股剛坐熱闆凳,服務員忽然面帶焦急地敲響了房門,緊張道:“兩位先生,不好意思,現在飯店裡出現了一點問題,老闆讓我先和您兩位溝通一下情況。”
徐言洲好奇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服務員擦擦腦門兒上的汗,語氣抱歉:“呃,是這樣,有人剛剛在餐廳裡投毒被抓住了,現在外面圍了很多警察和記者,所以……”
話音未落,室内的燈光忽閃了幾次,然後徹底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