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漾若驚呼一聲,雙臂環着沈确的脖子。
他将她塞進副駕駛,替她扣好安全帶後,轉身繞到另一側。
沈确一遍遍撥打着電話,可是無人接聽的聲音始終在他耳邊不停回蕩。
“跑哪兒去了?”
他有些焦躁,給江知野發了一條短信:小野,沈哥先回去了,等會兒我叫輛車來接你,待在原地别亂跑。
手機屏幕亮起的燈光映出男人英俊的側臉,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江知野歎了口氣,回複道:知道了沈哥,沒想到來看初雪的人還怪多的,排了好長的隊。
看到這條信息,沈确才松了口氣,他将手機放回到褲子口袋裡,轉身回到車裡。
“女朋友?”尹漾若好奇的問道。
“如果我真有女朋友的話,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兒?”沈确笑着反問道。
“那倒也是。”尹漾若想了想說道。
她看向他的時候,隻見沈确系上安全帶,擡眼望了過來,那一刻,她覺得他的眼神溫暖如初。
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萦繞在她心頭,這個人仿佛在她的生活中出現過,她想。
“怎麼?覺得哥很帥啊?”沈确輕挑起眉毛問道,同時踩下油門。
尹漾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随即說道:“别把自己太當回事。”
“哦,這樣啊!”他不可置否的聳聳肩。
她别開臉,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心中暗自思忖,或許自己真的是太久沒和人相處了吧。
江知野望着汽車絕塵而去,在雪地裡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輪胎印記。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滋味,仿佛被這寒冷的天氣凍結了。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思緒萬千。
初雪,是他們兩人的一個約定,每年的初雪,他們都會一起去看。隻是今年,他食言了。
“這下好了季斯奕,藝術室的門鎖了,怎麼辦?”承桑彥檸坐在窗台上,看着被鎖住的藝術室大門,皺眉問道。
季斯奕也坐在她旁邊看着外面的風景,沉默半晌後說:“那就找人來撬吧。”
“别搞笑了,要是被發現,不止你會被扣學分,我也要受牽連的。”她轉頭看着他,無語地說道。
季斯奕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說:“沒事,反正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混混,放心吧,不會牽扯到老師的。”
“不行,既然你都說了我是你老師,那我怎麼可能讓你做這種事。”承桑彥檸堅定地否認道。
“況且,這學校裡監控攝像頭無處不在,你真覺得我不會受牽連?”
季斯奕轉過頭看向他,目光幽深,“那怎麼辦?”
“先回家吧,不過……”她突然停頓了一下,想了一下才說:“你得背我回去,因為我的輪椅也在藝術室裡。”
季斯奕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蹲下身子對着承桑彥檸。
“上來。”他聲音低沉、溫柔。
“謝了。”承桑彥檸緊緊地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穩健而平靜的步伐。
雪花不斷地落在她的頭上,肩上,以及她和季斯奕之間的縫隙裡。
她微微眯起眼睛,迎着風雪,讓雪花落在她的臉上,感受着那冰冷而清新的感覺。
他的校服帶着他的體溫,讓承桑彥檸感到一種深深的安心。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你都沒怎麼聽課,還能成為全校第一啊?”承桑彥檸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前方的路口說道。
季斯奕始終沒有回答,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繼續向前走。
“該不會……你作弊吧?”她又忍不住問出這個疑問。
“怎麼可能。”季斯奕突然笑出了聲。
承桑彥檸被他這麼突兀的反應弄得有點莫名其妙,“最好不是,不要因為我是老師就對我有所隐瞞。”她的語氣中帶着嚴肅。
“你又不是我的班主任,我幹嘛要對你有所隐瞞。”
他打開車門,輕輕把她放在駕駛位上,自己則繞過車身,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可是我覺得你有些古怪……”承桑彥檸皺着眉頭,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說。
“我哪裡古怪?”
“說不上來。”她啟動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
醫生纏好最後一圈繃帶,摘下口罩,“傷口已經縫好了,恢複期間要注意保持傷口幹燥,避免劇烈運動,定期換藥。”
他嚴肅地對尹漾若說。
“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後,尹漾若從病床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酸痛不堪的身體,她伸手去拿自己的包包,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尹漾若,怎麼這麼不小心,出門都能踩上鋼釘。”取完藥的沈确走過來,扶住她。
尹漾若勉強笑着,“沈确,謝謝你幫我。”
沈确拿過她的包背上,看着尹漾若,問道:“是誰傷了你?”
她低下頭,“唱戲嘛,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的,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沒事的。”
“況且,我這個人從來也不吃虧,誰要是敢欺負我,我肯定得找她還回來,我可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尹漾若看着他,輕聲笑出來。
她的臉色雖然慘白如紙,但那雙漂亮的眸子卻明媚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沈确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尹漾若,“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找我吧。”
她接過他手中的名片,笑道:“嗯,知道了。”
“對了,秀蘭會來接我的,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送你到車上,不然我不放心。”沈确扶着她繼續往前走着。